晏棲跑到心臟一陣陣發緊,他無助又近乎泄憤般張嘴,大聲呼喊著nc的名字,連他也說不清為什么要這樣做。
好像只有這個被副本認證過的名字才能帶給他安全感。
樓梯間傳來層層疊疊的回音,四面八方都是他的聲音,他聽見自己充斥著恐懼的、發著顫的聲音。
晏棲再度睜開眼,一眼看見樓梯間墻壁最上方張貼的六樓,他猛地停下,難道跑出來了
晏棲抬頭,目之所及的地方也沒有看見那道讓他害怕的鬼影。
耳邊是激烈的心跳聲,龐大雜亂到讓他頭腦暈眩。
他的目光緊跟著沉重的眼皮往下墜。
樓梯間的墻壁是由無數雪白的瓷磚拼合而成的,樓梯間的燈光昏暗,透過其中一塊雪白的瓷磚,晏棲看見他
身后站著一個漆黑的身影,離他僅有一步之遙。
無論他跑了多久,它始終在他身后。
鬼一直跟著他。
“”
晏棲剎那間被無邊的恐懼淹沒,他再也忍不住,一聲尖叫從他喉嚨里溢出
他拔腿就跑,兩條酸麻的腿仿佛被水泥灌溉,晏棲在樓梯上摔了一跤,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他手腳并用爬起來,拼命朝走廊上跑去。
晏棲視野里所有寢室都大門緊閉,他環視一圈,朝唯一微敞著門的宿舍跑去。
即將推門踏進去時,晏棲猛地被一只冰涼的手拉住
這一下如同熱油入鍋,晏棲頭腦轟鳴一聲炸開,他使勁想要甩開手臂上的東西,哭得委屈又崩潰,理智全面崩塌。
無數恐怖片的場景在此時浮現在眼前,晏棲無論如何也甩不開那只手,他閉緊雙眼不敢抬頭去看。
鬼會殺掉他嗎
它會怎么殺掉他,掐死他還是吃掉他他不想死,他不要死在這里
誰能來救救他
下一瞬,晏棲落進一個微溫的懷抱中。
他哭泣著,眼淚斷線的珍珠般滾落,晏棲四肢酸麻無力,指尖似乎在摔跤時被劃破,細細密密的疼痛傳來,他帶著粉暈的指腹推搡著面前鬼的胸膛,如同一只被逼到絕境的雪白的兔子,粉嫩的長耳都開始打顫,哆嗦著身子露出唯一能當做武器的牙,妄圖威懾眼前不可戰勝的天敵。
“走開”
別抱著他走開快走開
他脫力的、正在推搡的手驟然被人握住,泛涼的溫度讓晏棲狠狠哆嗦了下。
“是我。”
熟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晏棲愣住。而后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透過半垂的眼簾,他看見平整的學生制服。
目光忐忑不安地朝上移動。
別在前胸的鍍金銘牌、鋒利的喉結、輪廓分明的下頷晏棲對上一張熟悉而又俊美的面龐。
季流云眼里是翻涌的焦急和關切。
晏棲繃緊的身軀在認出眼前人后便塌了下來,他靠在季流云的懷抱里,放任自己被那股好聞的香皂與陽光交融的味道完全包圍。
如同剛進入副本時一般。
淚水剎那決堤,晏棲脫力的手驟然抓緊眼前人的衣服領口,所有的委屈都在此時涌出。向來輕軟的嗓音帶上了再明顯不過的哭腔,像是終于找到可以宣泄的人,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季流云、季流云、季流云”
晏棲想,季流云找到他了。
他安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