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和他又在聊一些就職的問題,寡言少語卻心思敏感的丈夫總是想帶給我安全感,致力于無時無刻告知我他在哪里做什么。
動機只是出于怕我覺得寂寞。
或許他們之后還會在某個咖啡館談更細節的問題,但現在他又是那么認真地,想要讓我知道更多關于他的事情。
我不意外,在丈夫的社交圈里,估計都有傳聞,他有一位體弱多病、身體虛弱、頭腦遲鈍的清秀妻子吧。
只要是男人,說到這里都會擺出或多或少的羨慕情愫。
多好呀,永遠嫻靜地在家里像大和撫子一樣等待著丈夫回家的妻子,不那么聰明,情商也不用那么高,沒有多舌的朋友,只要抬起頭,就是安靜傾聽的姿態,吃得很少,皮膚也冰冷而蒼白。
但只有我知道,每次他低聲地一邊把今天帶回家的鮮花放在我身邊,一邊說著今天上班的事,說著說著,就會沉默地久久不言語,握著我的手,深深地低下頭去,痛苦而寂寞地閉上眼。
上班顯然沒那么有趣。
但哪怕只是我多說兩句回答的話,他就會開心地擁抱我。
“夫人這樣,有去看過醫生嗎”客人說完學校的建設情況,目光移向角落里看奢侈品包包圖冊的我,禮貌地問。
丈夫沉默了片刻,“有帶她去德國看過,醫生說,她在德國玩得很開心。”
客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移了話題“難得來一趟,我想回去的時候,看看灰原。”
丈夫沒有應答,只是轉頭看向我。
我實在是不太好選擇。
五顏六色的包包就像一只只美麗的蝴蝶,眼花繚亂的丑得各有千秋。
但是我總得花點錢,來解釋丈夫努力賺的錢到哪里去了。
“夢光,”他溫柔地喊我的名字。
我抬起頭,看向他。
丈夫輕聲道,似乎怕打攪了我的圖冊品鑒,“我們有段時間沒有去看灰原了吧。”
我沒什么話說,并不是因為這個名字感到情緒復雜,而是實在沒什么話可以接的。
“等會吃完飯,一起去看看他,好嗎”他這樣道,商量的語氣中帶了些期許。
出門對我來說是很艱難的事,作為eved階級的吸血鬼,我只要被陽光直接照射到就會灰飛煙滅。
丈夫知道我的皮膚不能夠受太陽直射,認為我有多形性日光疹之類的家族光敏史。
家里的窗戶都有特殊的太陽光處理裝置,在我的承受范圍之內。
如果有出門的需求,我就需要全身都涂上血族長老院旗下邦德集團特制的太陽防曬霜,它昂貴而稀有,一瓶就足夠買我想要的包。
丈夫寧愿預支薪水支出這一筆不菲的資金,也愿意換取我出門的次數。
他可以不厭其煩地像虔誠的匠人一般,一絲不茍地幫我完成出門前的繁瑣儀式,這通常需要耗費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只要一打鬧或者我不配合,又要拖上一兩個小時,重頭再來。
看著他翡翠般的眼眸,我合上圖冊,點了點頭,反正什么事情我都基本上會答應他
“好,我也很想念他。”
他露出笑容,比我去公司看他自己還要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