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易安忽然感覺到耳朵有點癢。
金色與深黑的異瞳微微睜大,瞳孔長大了片刻,而后又恢復了正常。
他緩緩閉上眼,又緩緩睜開,很快便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不是癢方才他應有的觸覺,也許是疼。
會鉆進人耳朵里,還讓他體內有了第二股力量的,應當就是那個阿青的蠱蟲了。
直播間里,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的無數觀眾都叫了起來。
一撥人啊啊啊地尖叫著,認為他中招了,擔憂無比,喊著完了完了完了。
另一撥人,也是啊啊啊尖叫著
,因為場面更加危機混亂而感到了快樂,激動地想看主播創造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花式死亡。
然后因為兩種彈幕都涉及了主播不能看到的東西,于是滿屏幕都是馬賽克。
祁易安覺得自從自己進副本,就很少能看到馬賽克之外的彈幕了。
然而,在意識到蠱蟲來到之后,他反而比之前放松了很多很多。
在和他的隊友們分別之前,喻良吉和a就分別跟他說過這個蠱蟲的事,將相關的信息告訴了他,就是希望他能防范。
按照喻良吉的說法,這種蠱蟲不但能控制人的言行,還能讓控制母蟲的人,得知他的現狀,所以可以操縱那個宇文治安穩地從畫中畫離開,事后很可能已經與阿青重新會和。
按照a的說法,這個蠱蟲會暗中鉆進人的耳朵里,單獨殺死蠱蟲,并不能讓母蟲或控制者受傷。反而是真正反抗蠱蟲的命令,并讓蠱蟲的行動失敗,能夠讓母蟲被反噬。
但是更具體、更多的細節就不知道了。
祁易安沒有急著努力除去耳朵里的蠱蟲。
這種奇異的觸感確實很怪,像是耳朵里進了水,從那一側的耳朵聽到的聲音,都變得朦朦朧朧,但也不是不能忍。
他裝作已經中招,并且沒有發現異常,繼續在一幅幅畫卷中翻找起來,并開始自言自語。
“什么隱藏道具啊神筆也好,畫卷也好,沒有提示和線索,根本不可能找到的”
那苦惱的聲線,沮喪的語調,都仿佛和真的一樣,
“完了不可能找到的我、我就不該抱著僥幸心理想找什么隱藏道具吉吉、阿鯊,你們快來救我啊嗚嗚身體、身體不能動了,再這樣就死定了大家,大家快多給我點打賞吧,求求你們了”
直播間里,彈幕忽然被一片的省略號充斥了。
救命我出現幻覺了嗎,主播這是在干什么
主播這是在迫害我們嗎,這樣面無表情一臉鎮定地假哭求救真的好嗎我要裂開了
懂了,他就是仗著控制蠱蟲的人看不到自己的臉擺爛
做戲要做全套啊喂主播你示弱求饒再認真點我真的會給你打賞哦
你們只知道無語,而我,已經錄屏了
前面的,求錄屏
好人一生平安,錄屏給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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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16:04
正在逃竄的阿青突然感應到了什么一般,動作一滯,再次被一道擊中,這一次,直接砍斷了右腳腳筋。
她當即慘叫出聲,短時間內喪失了戰斗力,被持著刀、渾身是血的a逼到了角落。
眼看著就要被殺死,她突然尖叫出聲,“我有隱藏”
聽到隱藏二字,a的頭微微歪向一側,一副好奇又疑惑的樣子,“你覺得,說謊
能讓我放過你嗎”
“我我是說真的”
情急之下,阿青不得不拋出誘餌,“我的蠱蟲還在別處我有辦法拿到這個副本的隱藏道具,應該是神筆,你想要嗎你放過我,等我拿到了神筆,就是你的了”
a握著的尖刀停在半空,垂著眼俯視著眼前這個狼狽不堪、早已沒有絲毫優雅可言的女玩家,沉默了許久。
哪怕沒有說話,但沒有繼續傷害她,就意味著這個條件是誘人的,是有談判空間的。
阿青立刻讓大腦冷靜下來,快速說道,“我可以向你證明這一點反正我也打不過你,跑不掉你試試看,也沒有損失的,不是嗎”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