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干手上的水準備離開,卻聽到外面走廊傳來毒物分析部門的同事聲音“聞老師也太好看了吧,不過聽說他從來沒有噴香水的習慣,那味兒真的有點大。”
“嗐,不然你以為人家外貌條件那么好為什么現在還單身還不是受不了死人味。”
“我之前還聽局里人講聞老師精神有點問題,真的假的”
“那都是捕風捉影的事,別亂說,真精神有問題還能在局里待著”
“倒也是,謠言害死人”
兩人腳步聲漸行漸遠,聲音慢慢聽不清了。
聞酌不清楚自己身上的“死人味”到底有多重,以前帶他的老法醫也常說讓他噴點香水或遮味的東西,但他沒聽。
洗手臺的鏡子倒映著聞酌的身影,他身形高挑,寬肩細腰,但看起來有些單薄。
聞酌樣貌是公認的出色,皮膚白到身上的每一處青筋都清晰可見,鋒利的眉毛沖散了桃花眼的多情,唇色是天然的紅潤,薄厚適中。
當然,最惹人注意的是他眼下的那顆紅痣,每一個見過的人都夸長得好。
只是沒人知道,十年之前這顆痣并不存在。
十年前,聞酌十八歲,高三剛畢業,家里燃起了一場熊熊大火。
他僥幸活了下來,可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
聞酌洗完手準備下班,卻意外撞見了正在生悶氣的余茵蘭。
余茵蘭一看到他就沒憋住“師父,有人說你壞話”
“也沒說錯。”聞酌淡道,“既然選擇了做法醫,就要做好被人背后議論的準備。”
余茵蘭不理解明明是別人的問題,為什么偏生要被議論的人忍受。
她有些難過,最近怎么一件好事都沒有。
余茵蘭不想惹師父難受,就生硬地轉移話題“師父,你知道網上虐貓視頻那個事嗎”
“知道。”
“好奇怪,我聽王隊說怎么都找不到源頭視頻,虐貓的那混蛋說在視頻公開之前他收到了一張車票和一封信,對方叫他在晚上零點前往周山火車站乘坐列車,不然就公開他虐貓的視頻。”
聞酌一頓“周山火車站已經廢棄很多年了。”
他們邊走邊說,余茵蘭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而且那視頻是從他自己家里監控流出來的,除了他自己還有誰有能力公開重點是報警之后虐貓那個人收到的車票和信全都不見了,憑空消失,現在大家都懷疑他是不是有精神病,自導自演把視頻傳到網上求關注。”
這么解釋也能說得通,很多有虐殺動物癖好的人都有錄視頻的癖好,借此分享給其他同好,或達到炫耀的病態心理。
“有可能。”
“要是人渣都能被判死刑就好了。”余茵蘭眼里閃過一絲怔然,“算了,不聊這種垃圾了,師父你怎么回家”
“走路。”
“我開車。”余茵蘭猶豫了下喊道“師父,你不要介意他們說的話,真正喜歡你的人肯定不會介意你的職業”
聞酌回首看了眼,小姑娘站在臺階上,因夜色濃濃看不清表情。
他只聽見余茵蘭輕快的聲音“就像我男朋友一樣,他就特別支持我做法醫。”
聞酌嗯了聲“知道了,早點回去,注意安全。”
地上的影子拉得越來越長,逐漸與夜色孤獨地融為一體。
聞酌向來這樣,和所有人都保持著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