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允笙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掃視了一圈,有人怔然,有些懵懂,有些淡漠如初,光從表情看不出誰才是那個即將踏上審判臺上的人。
或許真的就是提前到站的第七位乘客席問歸。
眾人沉默著不再說話,或是在消化這些陌生的信息,或許各懷鬼胎。
來這里的人沒有無辜之輩。
不過看來收到車票的犯罪標準并不按現實的法律標準來判,比如今天余茵蘭說的虐貓那個事,嚴格來說對方的做法并不會判刑,但卻同樣收到了車票。
如果那個人知道前往車站后會面臨這種詭異的情況,也不知道是更愿意罪名被網友批判譴責,還是更愿意來這里生死相搏。
夏夜的森林里竟然聽不到一點蟲鳴的聲音,連有人咽口水都清晰可聞。
路很窄,兩側旺盛的樹林將月光擋住,土路越來越幽深,前方的杜苓不得不打開手機電筒作為照明,電筒光的盡頭仍是一片漆黑。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沒人說話了,只剩腳下沙沙作響的落葉聲。
“操他媽的”因手臂受傷而落在最后的魯向南不由爆了句粗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都習慣了,竟然沒人理他。
兩邊樹木的影子搖曳生姿,就好像無數個鬼影在死死盯著他們,魯向南不由加快腳步,想跟其他人靠近一點。
可走了好幾步他都沒能擠進隊伍里,抬頭一看,他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然和其他人拉開了五六米的距離。
魯向南有些慌了,連忙邁著急促的腳步追趕,可下一秒他就僵在原地,寒毛豎起他的身后好像也傳來同樣的腳步聲,踩下樹葉與枯枝上的,沙沙的,嘎吱、嘎吱
好像有人,不,好像有東西在跟著他。
魯向南身上肥肉顫抖著,他大喊了聲“你們等等我”
前面的五個人就好像聽不見他說話似的,一個都不回頭。
他顧不得面子越走越快,漸漸飛跑起來,卻怎么都追不上前面步行的五個人。
而身后的腳步聲依舊如影隨形地跟著他,每一步都踩中他驚惶的心跳。
不能回頭
不能回頭
過胖的身體實在不夠靈活,一顆石頭就讓他狼狽地摔倒在地,掌心磨破了不說,手臂的傷口跟著裂開。
他不敢停留,連滾帶爬地繼續追,可看清前路的那一霎那他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倒流,有如一條冰冷的毒蛇栓住了喉嚨。
前面的五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腳步,依然背對著他,可他們的臉卻像無骨的蛇轉了一百八十度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和鞋跟呈垂直狀態。
如同被操控的稻草人,他們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相同弧度的微笑“觸犯禁忌的人該死該死”
不自己明明什么都沒有做
悄悄透進林子里的月光照亮了魯向南逐漸擴散的瞳孔,他寧愿自己此刻能像麻煩的女人一樣尖叫出聲,也不要死得這么悄無聲息。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五人轉了一百八十度的臉越逼越近,“救命”兩個字就像石子一樣卡在喉嚨里,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不一會兒,林子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地上屏幕稀碎的手機仍舊閃爍著鮮紅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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