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詠嚇了一跳,剛想回頭看卻聽見聞酌說“你聽錯了。”
余光里,窗外的那重影子緩緩散去。
回頭卻什么都沒看見的張詠自我安慰道“可能是幻聽”
被這么一攪聞酌也沒了睡意,他整理好睡亂的襯衫,藏住若隱若現的清瘦鎖骨,走下通鋪阿問“他們什么時候不見的”
“我不知道,我一覺醒來他們就不見了”
手表顯示現在是凌晨四點三十五,聞酌為自己才睡兩個小時這件事沉默片刻“出去看看。”
張詠一愣,相當意外。
聞酌看起來比杜苓還要冷漠,罪惡值又那么高,沒想到他會愿意出去找人。
“要不要叫醒趙小薇”
“擾人清夢會遭雷劈。”
張詠一個只看妹子的直男竟然有一瞬間覺得聞酌的聲音很好聽,似乎在哪聽過。
“怎么出去大門插拴了,這時候開門的話村長應該會發現吧”
聞酌看向半開的窗戶“跳窗。”
這戶人家是平房,跳窗也就一米多高,沒什么難度,唯一要小心的是別弄出聲音把村長引來了。
聞酌撐著窗臺輕松落地,張詠猶豫了會兒咬咬牙跟上了,留在這里也未必安全即便聞酌可能是個罪惡值的變態。
他手腳意外的利索,翻窗也沒發出聲響。
張詠最后回頭看了眼,房里的趙小薇仍舊睡得香甜,從睡著到現在就沒翻過身,一直是頭抵著墻蜷縮的姿態。
在陌生環境也能睡這么沉嗎
該不會是死了吧
或許,鬼在他們睡著的時候已經來過了,自己聽到的嬰兒哭聲或許就是鬼來的提示
張詠被自己的腦補嚇得汗毛倒立,san值又降了三點,對比之下看起來勉強正常的聞酌倒沒那么恐怖了。
細小的喉結滾動一番,他怯弱地說“在鬼片里,晚上分散的人最容易被逐個殺掉”
說完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怎么盡說不該說的
聞酌并沒有被嚇到“不算晚上。”
張詠看了眼時間,初夏季節天亮得早,現在確實不能算是晚上。
聞酌走了兩步,覺得有些違和凌晨四五點的村子竟然沒有雞鳴。
在城市里生活久了,或從小就出生在城市里的孩子或許不覺得奇怪,但只要在農村待過的人就知道凌晨五點整個村子一聲雞鳴都沒有有多怪異。
聞酌小時候在孤兒院待過一段時間,那個孤兒院很破,建在市郊,養了很多只雞,每天凌晨四五點就會打鳴,吵得人睡不著覺。
每當這時他就會摸著夜色到雞棚門口站著,小小的四肢繃得很緊,極力克制著。
夜晚會放大所有罪惡。
出了房子還得離開院子,老頭的家類似于貧窮版的四合院,還算新的磚墻配著潦草的瓦頂,柴房旁邊還有一口深井。
聞酌絲毫不忌諱地探頭一看,井水很深,以至于他都看不見自己的影子。
張詠不敢看,只敢用手機在后面照明。
他東張西望著,小聲低呼“這邊有后門。”
村長家的后門由木柵欄組成,輕輕一推就開了,兩人意外來到了菜地。奇怪的是菜地里沒有種菜,一排稀稀疏疏絲瓜藤也將近枯萎。
村子里不養雞,也不種菜。
“好奇怪啊”張詠突然一屁股跌倒在地,指著一個方向驚恐尖叫。
聞酌余光只來得及捕捉到一抹黑影,隨即黑影就消失在拐角,他毫不猶豫追了過去。
張詠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等,等等我”
菜地背后就是山林,他寧愿跟聞酌去追鬼也不要一個人留在這里。
這個村子因為在山間的緣故,所以地平線并不一致,層層坐落,還有很多復雜的石頭巷子,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
張詠硬著頭皮跟上,他發誓從來沒跑這么快過,耳邊的嬰兒啼哭似乎更加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