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薇沒找到,其他三人生死未卜,不知道有沒有被村民抓到。聞酌并不在乎他人的存亡,只是做了好幾年的警察法醫會讓他下意識選擇維護秩序,維護生命。
他急速跨過一個路口,褲腳突然有些異樣。
不等他低頭,一只手就突然扣住了他的腳踝
聞酌偏頭一看,是一個太陽穴插著刀、血流不止的村民,令人震驚的是這種狀態下村民竟然還有意識,還能死死扣住聞酌不讓走,聲音帶著其他人如出一轍的僵硬“留下來,留下來”
聞酌一陣恍惚,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冷汗打濕了額頭的發絲。
他強忍著不適,順著村民來的巷子看去,地上有凌亂的血痕,應該是一路爬過來的。
巷子的盡頭,一道黑影轉瞬而逝。
他剛想追,可地上村民抓住他腳踝的力道大得出奇,很像尸體痙攣即一種特殊類型的尸僵。
他只能彎腰將村民的手指一個個掰開,村民的致命傷就是太陽穴,那里插著一把聞酌再熟悉不過的器具手術刀。
“松開。”
“在這里”村民抬起渙散的灰白瞳孔,“他在這里”
聞酌瞬間背后一涼,不用回頭都知道背后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房子里、巷口、黑洞洞的窗口
抓著他的村民徹底沒了聲音,聞酌掰開最后一根手指,順勢拔出村民太陽穴的手術刀。目前的情況太奇怪了,必須留個自保的武器,他熟悉的手術刀再合適不過。
聞酌邊走邊擦拭著手術刀上的血,彼時才發現這是醫院常用的那種小頭手術刀,他常用的解剖刀刀頭要比這個大一圈。
雖然不習慣,但聊勝于無了。
鋒利的刀尖在空中轉了個圈,又被修長的手指輕巧接住。
“抓住他。”耳邊有無數道聲音環繞,“抓住他”
哪哪都是人,聞酌步伐急促的前方巷口也出現了一個端著蠟燭的老頭,臉上的褶子在燭火照耀下有些扭曲,像是有無數只蟲子在爬。
他毫不猶豫地往左邊跑,一個黑洞洞的大門在他正對面敞開,是傍晚來過的死者李昆家,此刻這里一個人沒有,大門正對著堂屋里泛著幽幽紅光的靈堂。
“抓住他”
村民們越來越近了,聞酌立刻踏進李昆家里,李昆的尸體還躺在地上,看起來四十多歲,身上散發著濃濃的臭味這不是一具剛死尸體應有的味道。
仔細一看才發現李昆身上都是茅坑里的排泄物,他的死法與剛剛那個村民不同,他是掉進茅坑里淹死的。
這可比尸臭惡心多了。
聞酌皺了下眉,繞過李昆往堂屋里面的房間跑,抓他的村民已經聚集到了李昆家門口,他們像是被洗腦了一樣“抓住這個外鄉人讓他成為李家村的亡魂”
這樣下去自保都難,別說找人找車票了,得甩掉他們。
聞酌找了個有窗戶的房間利落地翻出去,沒想到對面就是白天費允笙說過的棺材鋪。棺材鋪非常古舊,類似于古代那種木制的房子,與李家村格格不入。
“哇嗚”
聞酌一頓,也聽到了“嬰兒哭聲”不,應該是貓叫。
有些貓會在夜晚或發情時發出這樣凄厲恐怖的聲音,就像鬼嬰在哭。
聲音聽起來來自棺材鋪后面,村民們緊追不舍,聞酌不再停留,推開棺材鋪的窗戶一躍而進。
撲面而來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