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盛和聶松曼先到一步,前者看著鄭多乾的異樣猶疑地問“他是不是出幻覺了”
“可能是,san值跌破30了。”聶松曼看了眼手機,“這人跟小漂亮好像有點關系。”
“你要救他”
“我現在心情不錯。”聶松曼答非所問,紅唇輕吻煙桿,吐出一圈淡淡的煙霧。
鄭多乾對靠近的人一無所知。
他顫抖地觸摸那張已經冰冷的面孔,滔天的絕望與憤怒如潮水般席卷而來,他又沒能救得了她。
為什么要說又呢
鄭多乾已經沒有精力去想了。
他親眼看著那個變態將她殺死,再用電鋸將她切割成一個個小塊,即便過去二十多年的法醫經歷讓他見過無數死狀慘烈的尸體,卻還是在這一刻被鮮血沖擊得萬分崩潰。
他好像總是錯過,總是來遲。
突然,懷里的“尸體”不見了。
他猛得坐起身,慌亂地四處尋覓,卻看見和女兒一步一步地走進了湖水里。
“不要”他驚恐地上前,“楠楠”
湖里的背影一頓,緩緩轉身,清秀蒼白的面孔流下兩行血淚“爸爸你為什么,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為什么不來救我”
“我好疼啊”
“你下來陪我好不好”
“好,好爸爸陪你”
鄭多乾大步向湖的方向走去,卻不小心被地上的石頭絆倒。隨后立刻狼狽地爬起身,搜尋湖里的那道身影,生怕一個眨眼對方就消失不見了。
還好,還好,他的楠楠還在。
楠楠沒有生氣,還沖他伸來了手,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像過去十幾年一樣,體貼又懂事。
“來了爸爸就來了。”
他踉踉蹌蹌地走進湖里,握住了楠楠遞來的手。
握住的這只手冰冷、浮腫,糜爛,得受了多少罪啊。
他顫聲說“別怕,爸爸”
聲音戛然而止,一只纖細修長的手突然刀在他后腦上,眼前頓時一片漆黑,惡心的暈眩感席卷而來。
聶松曼托住鄭多乾的肩,回首對趕來的聞酌說“不用謝。”
聞酌依舊冷淡,接過鄭多乾時卻還是說了句謝謝。
鄭多乾的下半身衣褲都被湖水浸濕了,如果這會兒沒有人來,他可能就要葬身湖泊了。
而他一直注視著的前方根本空無一人,連個鬼影都沒有,很像聞酌今天早上遇到的幻覺。
他把鄭多乾拖上了岸,卻意外發現鄭多乾竟然還緊緊握著一只斷手。
廢了很大力氣才將鄭多乾的手掰開,這只斷手腐爛程度很高,已經能看見灰白的骸骨了。但這只手并不是聞酌車票線索的那只手,因為他的車票線索是只右手,而這卻是只左手。
“跟頭顱出自同一具尸體。”聞酌指的
是剛剛鄭多乾抱著的那個腦袋。
“怎么弄,扔這”陶盛皺了下眉。
“不,帶走。”聶松曼頓了頓,放下煙桿說“放我家吧。”
四個人就陶盛穿了外套,他脫下來將這只腦袋和斷手包起來,有些惡心卻還是主動拎起來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