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完兩年前發生過的事,中介小哥就沒了用處。
席問歸沖他一笑“我好像有點餓了。”
中介跟人精似的立刻反應過來“走走,咱吃飯去。”
“不了,我和家里人有約。”席問歸擺手拒絕,“你自便,有消息我再聯系你。”
中介看他一副沒打算走的意思,猶豫地道“你是打算待會兒”
席問歸本來沒這個意思,不過又覺得未嘗不可“行嗎”
“行,當然行。”中介對席問歸十分信任,雖然房子里還有不少值錢的家具,但席問歸是包子鋪老板,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太可能做什么偷竊的事。
“謝了。”
“那走的時候還幫忙關下門哈。”中介以為他是要跟買房的朋友視頻聊聊,識趣地沒有多留。
中介走后,聞酌才去其它幾個房間看了眼,從外人的角度來看這些門窗突然在沒人碰的情況下自己開了,片刻后又倏地關上。
和聞酌想的一樣,其它房間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這件發生在兩年前的案子只是最近一起案子的鋪墊而已。
直到他進入書房,倏地一頓。
席問歸見他半天沒出來,于是走到門口問“怎么”
最后一個了字剛說出口,就淹沒在空氣中。
書房沒什么特別的,紅木的書架形成轉角占滿了兩個墻面,因為靠墻就沒蓋白布。正中間圓角書桌上的白布被風吹落在地上,桌上擺著干燥的硯臺和紙筆,旁邊還有一個橢圓的玻璃花瓶。
連地面的木板都是豬肝紅,靠近窗戶那邊有一個竹制搖椅。
粗看起來,這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書房。
可細細瞥過,每一個細節都像極了聞酌住了一十年的那個家,像極了當初某人手把手教他寫字的那個書房。
那段記憶其實很模糊,聞酌從未真正地刻意回憶過,但站在這極其相似的場景,過去的每一幀畫面都變得清晰。
最初被帶走的那段時間,他和聞歸同住一個屋檐下,聞歸廚藝很差,又顯然沒有養小孩的經驗,只要餓不死就隨便投喂。
聞歸也沒覺得小孩子嘴里一天蹦不出一句話有什么問題,一直和他在日記本上交流。
聞歸寫上兩三句,聞酌可能才會回那么一句。
就這樣相處了半年,聞酌終于愿意出聲回應聞歸了,雖然只有很簡短的一兩個字,比如“嗯”“好”“不要”“討厭它”還比如開始叫某人的名字,“聞歸”。
直到又一次,隔壁鄰居問他為什么不去上學。
聞歸好似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聞酌是需要上學的。
于是聞歸消失了三天,年幼的聞酌便坐在沙發上等了三天,吃著聞歸留下的一箱面包,還有隔壁鄰居于心不忍送來的飯菜。
每一個夜晚來臨之際,他都覺得這個人可能不會回來了。
但三天后,聞歸突然回
來告訴他,他可以去上學了。
聞歸問他高不高興vv,他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隔壁阿姨突然沖進來把聞歸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說他虐待孩子,不想養就別生,扔在三天不管算怎么回事
聞歸這才臨時編了個慌,說他們是兄弟,父母突然去世,他也不知道怎么帶孩子。
從那之后聞歸好像才知道,不是所有的食物都好吃,養大一個小鬼也不是餓不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