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太可惜了,看皮膚和身體狀態,這女孩最多十八歲,甚至很可能只有十六左右,就遭人做了這種下流的事還丟了性命。
他的語氣雖惋惜但平淡,實在是做了二十多年的法醫,他見過的尸體太多了,每一具都值得惋惜。
“我太太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檢測她”鄭多乾偏過頭,深吸一口氣,“檢測那處的體ye。”
“電話是老張幫我接的,他開了免提,我太太告訴我,楠楠失蹤了。”
楠楠是鄭多乾的大女兒,聞酌見過,鄭多乾跟他說過,這個女孩是他和老婆收養的孩子,因為早期剛結婚的時候查出老婆子宮有問題,糾結一段時間后說算了,剛好懷孕也傷身體,不如領養一個,就當親生的養。
后來就有了楠楠,夫妻倆幾乎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這個女孩,甚至十多歲了,楠楠都不知道自己并非親生這件事。
“你知道嗎我當時只覺得腦子里轟得一聲,當頭一炮。”
當時女兒因為高中想住校的問題跟他吵了一架,說周末要去同學家住,所以短暫的消失也沒發現問題,一天多了他老婆給同學家打電話才知道那邊說,楠楠怕他們擔心,昨晚就說要回家了。
鄭多乾看著那具還沒找到腦袋,無法確定身份的青澀稚嫩的尸體,猛得想起昨天自己因為工作太忙沒有接到的女兒電話,等打回去那邊就不接了,他還以為是在鬧脾氣。
有了種不好預感的鄭多乾勉強維持著最后的理智,匆匆回家后了解了下情況,拿走了梳子上屬于女兒的一根頭發。
他將頭發與那具尸體進行了dna檢測,最終結果
說到這里,鄭多乾眼眶已經徹底紅了,吐不出一個字。
聞酌記得鄭多乾說的那段時間,那是兩年前,他因為一些原因被停職了,要接受心理調查直到評估報告正常為止。
等他回來后,就得知鄭多乾因妻子二胎回歸家庭的消息,完全不知道還發生了這一茬,沒有人告訴他或許是他在局里的人緣太差。
聞酌陳述道“你殺了兇手。”
“殺了不,只是這樣怎么能對得起楠楠的死”鄭多乾紅著眼睛,說出的話卻冰冷無比,“我做了和張山一樣的事。”
他獵殺、凌虐了那個兇手。
讓對方也體驗一下極致的絕望,才勉強稱得上是公平。
鄭多乾眼眶赤紅“我從前以死法為信仰,卻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如此痛恨它。那個混蛋比楠楠大一歲,但身份證上卻比實際年齡登記小了一年。”
蘇玫一怔,想到了什么“未成年保護法”
“因為未成年,他不會被判死刑,甚至做個幾年牢又可以出來危害其它的人,而楠楠明明成績那么好,還有那么多大好時光,憑什么”
“既然法律不能讓他付出代價,那就我來。”鄭多乾抬頭,“聞酌,你不知道,有些人生來就是魔鬼。”
“”聞酌垂眸。
“他在里面待了兩年就出來了,看見我的時候還沖我挑釁地笑。”
“從那時候起我就瘋了,我要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我要他比楠楠更絕望。”
“最開始他一邊跑,一邊瘋狂罵我,我想這不對,我女兒才不會說這么臟的話,于是我給他上了一堂解剖課,他終于害怕了,哭著跟我求饒,說對不起,說知道錯了,求我放過他”
“我又想,楠楠那時候是不是也這么求他的哭得撕心裂肺,或許還在心里祈禱,爸爸快接電話,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