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除了失明,他又失聲了。
聞酌蹙起眉頭,他并沒有感覺自己此刻狀態有多不適,san值卻已經下降到40以下了嗎
陰冷的氣氛隨著耳邊倒計時的降低逐漸繃緊,聞酌很快意識到自己應該處于一個先前還沒探索到的古堡位置,否則席問歸早該找到他了才是。
但如果說古堡還有沒發現的空間那就是閣樓或者地下的某處了。
“啪”
花瓶落地的重重聲響就像一道驚雷,饒是冷靜如聞酌的神經也不由緊繃了一瞬,思源完全被打斷。
他剛剛碰倒花瓶了嗎
聞酌不是很確定,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微微蜷縮,空無一人的環境中,唯有臉色蒼白的他看起來十分無助,需要幫忙。
然而好像此間只有聞酌一個活人,沒有誰被花瓶碎裂的聲響驚擾而來。
“98,97,96,95”
倒計時越來越接近于零了,聞酌撐著桌角,一時有些進退兩難,摸墻走到現在,雖然遇到過過道,但他一直沒有轉彎,并沒有發現類似衣柜的藏身之處。
再者藏在衣柜里真的有意義嗎,普通捉迷藏還有逃生的可能,副本里藏哪兒恐怕都不安全。
扶著桌角的指尖微碾,能感覺出身側的桌子蓋著桌布,摸起來很糙,但密度不錯,應該有一定的遮光性。
他干脆蹲下身,試探了下桌布的長度,感覺差不多與地面平齊后,徑直蹲進了桌子底下。
隨著桌布落下,頎長的身影便被完全遮掩。
被發現了再說吧。
聞酌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地靠著墻,他輕撫手指,幸好席問歸不在這否則這個圓桌底怕是藏不下兩個成年男人。
聞酌毫不懷疑,就算是捉迷藏,席問歸也要和他擠一起。
他偏過頭,眼神毫無聚焦地“注視”著身側的空落。
“十,九,八三,二,一。”
“咚”
隨著整點鐘聲的敲響,古堡周圍的陰森林子里瞬間從四面八方滲出霧氣,圍著古堡繚繞,隱約還能聽見烏鴉的嘶鳴,仿佛不詳的號角。
古堡外的聶松曼回首,瞥了眼霧氣繚繞的場景,隨后利落地順著外墻越上二樓窗臺,她腳跟頂著外墻邊緣,垂眸撇了眼六七米的地面,絲毫不覺恐懼,淡定地倚在外墻邊緣不再動彈。
辦公室里的柳卿蹲下身,像是渴了,不斷輕抹歐文的鮮血抹在唇邊,貪婪吸食,本就艷麗的面容更顯魅惑。
“鑰匙藏在哪兒了”她歪歪頭,注視著歐文已經無神的雙眼,語氣天真地疑問道。
柳卿也沒想知道答案,她環顧四周,似乎想搜尋一番,但卻因為感受到周圍不同尋常的氛圍,臉色微變地走進浴室,放滿水躺進了浴缸。
而廚房隔壁的地板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被移開了,通往地窖的樓梯浮現眼前,幽黑的環境里,隱隱有閃爍的燭光投射出來。
只見地窖六芒星圖案處,正坐著面無表情的呂想,他似乎在磨牙,發出了一些怪異的咀嚼聲。
許之漣與劉雅民依然不見蹤跡。
就在所有人都尋到了藏身之地的時候,古堡內,走廊、房間,一切掛有油畫的位置,都變成了通透的鏡子,鏡子里映射著與外部相似卻有細節差異的場景,仿佛里間還存在一個不知名的空間。
里外同樣空無一人,詭異的氛圍彌漫。
但很虧,鏡子中竟然涌出了一些霧蒙蒙的人形,邊界十分模糊,時而實時而虛,爭先恐后地涌出鏡子,朝著古堡的四面八方散去。
游戲開始了。
通常來說,過分安靜的環境會讓人神經繃緊,心跳加快,聞酌就處于這樣的狀態,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與呼吸,仿佛周圍的一切雜音都被收音,但偏偏人為制造出的聲音又格外刺耳。
比如此刻。
像是有什么東西走在了聞酌先前碰倒的花瓶碎片上,“咔嚓,咔嚓”
每響一聲,緊繃的神經就會收縮一次。
哪怕已經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聞酌還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并快速思索接下來可能遇見的情況,如果能跑該往哪個方向。
他記得摸索的來路七八米外就有一條轉彎口,到時候可以
嗯踩在瓷片上的聲音逐漸消失,似乎遠去了。
聞酌提在胸口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就忽然感到耳邊一涼,毛骨悚然的感覺突然襲上心頭,就在他的右方,粗糙的桌布不知什么時候被人掀起,一道陰冷蒼白的鬼臉正貼著他的耳側死死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