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異鄉入土為安嗎”柳卿苦澀地笑笑。
甚至不能說是異鄉了,更是異世界,一個與他們從前生活地方完全不同的時空。
“他怎么了”
“沒事。”
聶松曼看了眼席問歸的表情,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還有四十分鐘就到早餐時間了。”
“我抱他去。”
“行。”
聶松曼也沒多待,轉身回到病房小憩去了。
其實按理現在已知的信息,歐文醫生如果是好人,那他定下的規則應該都是為乘客好的,比如不要叫彼此的名字,比如夜晚不得離開病房。
所以病房才是晚上是最安全的地方,她這幾天大多這么度過的。
歐文說她沒有罪,沒有病,那意味她不需要接受治療,那歐文醫生會直接給她蓋出院章嗎
今天又該輪到誰接受治療
他們這批進來的人已經折了小半,季賬,許之漣,呂想劉雅民還不清楚什么情況,現在柳卿已經回到了身體里,就差劉雅民了。
而當初假的“柳卿”和真的劉雅民都已經接受過診療,那如今真的柳卿和假的“劉雅民”還需要再次接受治療嗎
聶松曼在繁雜的思緒中閉上眼睛,睡得很不安穩。
聞酌也睡得很不安穩。
他像是在做夢,又不像是做夢。他隱約感覺這個狀態似曾相識,似乎在學校那個站點死亡之后經歷過。
只不過這次更清醒,更明確。
他看到了那個將柳卿困在床底的長發女鬼的生平,她活在一個貧瘠的年代,是個漂亮但卻智商低下的傻子。
這兩個buff疊在一起,簡直是地獄開局,生活的環境也十分“淳樸”。
村里的光棍會偷偷跟她玩,喝醉酒的大人會用混沌迷離的眼神盯著她,父母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和媒婆商討賣她的價格
然而給到別人家里以后,她的肚子卻漸漸大了起來,比她大十多歲的丈夫瘋狂打罵她,因為他不孕不育,不可能有孩子。
而她也懵懵懂懂,不知道是哪一次的和別人“玩耍”出了問題
孩子頑強地活了下
來,丈夫不管不顧,小小的孩子總是會因為吃不飽而哭鬧。她什么都不懂,不知所措地面對這一切,終于在又一次被孩子吵得失心瘋大叫以后,帶著孩子來到河邊,將他們溺死在了水里。
聞酌站在河堤不遠處,看著那道安靜的身影。
她完全沒覺得自己在犯罪,只是在成長的歷程中曾看到父母這樣對過別人,懵懵懂懂地覺得是可以這樣做的。
畫面歸于混沌,聞酌又看到了自己在鏡內古堡洗衣間碰到的那個“黑影”,對方是個毒販,從小就生活在非常混亂的地區,父母都不是善人,他自然不知道善為何物。
他繼承了父母的“事業”將其發揚光大,最后死在了槍子下。
倒下的那一刻,他都不認為自己的世界規則有錯。
畫面一個接一個劃過,一縷縷黑霧順進聞酌的身體,他的思緒越來越清晰,對身體的掌控力也越來越明確,甚至感覺揮手之間都能改變周圍的一切。
直到他看見了一個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