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星不是沒有被人背過,他天生的陰氣讓他不太能和普通人過多的接觸,所以從小他師父就會努力將這一份缺失給他補上。
時常抱著他,背著他,他五六歲的時候,他師父還會背著他到處去玩。
大概是營養太均衡,他長得很快,小學的時候就已經比不少同齡人高出一個頭了,慢慢開始有了男孩子的要強和自尊,就不讓抱也不讓背了。
時隔這么多年,背他的人換了一個,感覺也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至于有哪里不一樣,季南星不是說不上來,而是暫時不想去細究,大概是真的消耗太大了,他這會兒只想放空自己,什么都不管,也不問,任由背著他的人帶著他往前走。
感受著背上的重量,宵野在季南星看不見的角度笑得一臉溫柔。
路燈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拉長,綠化里蟲鳴聲一陣一陣,不時吹過的風都盛滿了夏季的熱意,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梔子花香氣。
宵野微微偏頭,看著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有些昏昏欲睡的季鬧鬧,只覺得心里無比安定。
一直到天光大亮,平安路胡同那兒才撤了圍擋,熬了半宿的錢非也被批準可以回家了。
至于樓下已經被拆開的院子,到時候就看房東怎么處理了。
之前管理局跟房東聯系的時候,怕對方以為他們是騙子,管理局特意找執法部門去聯系的,房東雖然人在國外,但還挺配合,畢竟要是能把這兇宅里的亡魂處理掉,那對她來說也是有益無害。
雖然錢雪沒見過什么鬼,但對這些事還是相信的,她那房子鬧得那么兇,她想不相信也難。
剛好她公司近期有一個項目要跟國內的公司合作,錢雪就抽空回來了。
她下飛機后直接來平安路這邊的時候,擋在門口的圍擋剛拆除,錢雪拖著行李箱走了進去,看了看自家院子已經被打開的一二樓,道“這里真的處理好了嗎”
何瀧跟錢雪聯系過,聽出了她的聲音,一轉頭看著一身背心短褲,扎著丸子頭的女孩,走上前道“錢小姐”
錢雪放下行李箱,道“你好,我是錢雪。”
何瀧自報了一下身份后道“里面的亡魂昨天晚上我們已經超度送走了,這房子以后應該是不會鬧鬼,但是房子被封了這么多年,這里的陰氣依舊很重,所以樓下現在暫時不太適合居住,如果有人住進去被陰氣影響,輕則生病重則身亡。”
錢雪聞言皺了皺眉“那這些陰氣什么時候能散干凈”
何瀧“至少也要個幾年吧,或者你有條件買鎮宅的法器,往地下埋一個,那馬上就能入住。”
錢雪哪里有那個門路去搞什么鎮宅的法器,她要是有這本事,也不會接手了這個房子后對它無計可施,只能低價出租。
看著已經被打開的院門,錢雪問道“那你們這邊有沒有什么文件就是這房子已經不是兇宅之類的文件。”
何瀧笑著搖頭“沒這東西。”
錢雪頓時有些失望,她還想著要是有文件證明這房子不是兇宅了,她也能好賣一點,現在房子的問題雖然看似解決了,但外界對這里的認知還是兇宅,所以她依舊無法將房子脫手。
問完了一些關于房子的問題,錢雪又道“你們之前說的,有可能是我堂哥的錢非在哪兒”
何瀧指了指樓頂“最上面那層。”
錢雪道謝后并沒有直接上去,拎著行李轉身去了酒店。
后來一樓的院子再次被砌上了磚墻,她不算太缺錢,而且這里也空了這么多年,倒也不必急于一時,免得租出去害了人,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不過錢雪還是約錢非見了一面,她這次回來,本來也是想要見見親人的,就是覺得這世界真的很小,兜兜轉轉的,竟然在不知身份的時候,租回了自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