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該我當值,只是想著有幾句話要與兄長說,便與人調了班。”夸岱一邊搓手一邊笑著道。
隆科多倒是能猜得出他想說什么,也沒有多話,只指了指對面的位置“你先坐,我畫個卯。”
夸岱這才坐下。
“這幾日大哥在家里長吁短嘆,看著心情著實不好,他的性情你也知道,我是真怕他又惹出什么禍事來。”夸岱看著堂兄低垂的眉眼,斟酌道。
隆科多聽到這話也不驚訝,畫完卯后才嘆了口氣道“他的性情,別說你我了,伯父和皇上也拿他沒辦法。”
夸岱面上露出苦色“誰說不是呢,之前大哥和二哥就勢成水火,如今出了這事兒,家里的氛圍更是不好,我在家里是如坐針氈,如今只能找堂兄你說說話了。”
隆科多聽了這話只是一笑“你是個機敏的,日后自有一番前程,如今倒是不必太過焦慮。”
若是他沒有記錯,在雍正朝,夸岱還是很受重用的。
不過如今夸岱聽了這話,也只當堂兄是在安慰自己,又和隆科多聊了幾句,兄弟倆便一同去上值了。
隆科多先是親自領著侍衛們巡視了一圈,交接了差事,然后又親自布置了幾處門禁的警衛,這才往乾清宮而去,準備扈從皇帝去往御門聽政。
到乾清宮的時候,皇帝已經起身用膳了,隆科多與昨晚當值的人交接了差事,便守在了乾清宮外。
等皇帝出來的時候,天邊才微微發亮,他抬頭瞄了一眼皇帝面色,見他面色紅潤,情緒仿佛也不錯,心中這才放心。
前段時間,皇帝生病,心情也不大好,他們這些跟前伺候的人,自然也是戰戰兢兢,如今皇帝心情好了,他們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皇帝此時也看到了隆科多,笑著對他道“你今兒當值嗎”
隆科多急忙應是。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天寒,該穿暖和些才是。”
隆科多立刻做出感激模樣“奴才惶恐,多謝皇上掛懷,今兒皇上氣色看著也比以往好多了。”
康熙皇帝倒也挺喜歡自己這個小表弟,聽他這么說又笑了笑“這幾日調養,的確好了許多。”
兩人寒暄完,隆科多便護送著皇帝往前頭上朝去了。
這一路倒是不太遠,但是大清早的,的確也是寒風刺骨,等到了地方,隆科多的臉都快凍僵了。
但是這還不算完,他還得守在太和殿外等著早朝結束。
上早朝的大臣早就在此等候了,隆科多還看到了自家阿瑪的身影,不過他老人家卻是頭都沒抬,弓著身子跟隨著大臣們進了太和殿。
隆科多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嘆了口氣,他昨個還咳嗽了兩聲呢,也不知道今兒好些了沒。
和電視上演的不一樣,每天的早朝其實是很沒有意思的,都是匯報一些大面上的事兒。
真正要緊的大事兒,其實皇帝多半都是和大學士們在南書房商議,隆科多豎著耳朵聽了幾句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當侍衛這么多年,其實也練成了一項技能,就是站著睜著眼也能睡。
此時他就已經陷入了半夢半醒的迷瞪狀態,神思也早就這不知道飛到哪座山上去了。
但是就在此時,殿中的一道聲音卻突然在他耳畔炸響。
“如今儲位空懸,有傷國本,諸位愛卿以為如何啊”
隆科多心中咯噔一下,只覺得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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