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自然也是察覺到了太子的視線,卻并不以為忤,只是冷笑一聲,身份高貴又如何,汗阿瑪偏愛又如何,及至如今,他們兩人之間,走到最后的那人,必然會是自己。
皇子之間暗潮洶涌,皇帝卻恍若未覺,一路浩浩蕩蕩的往五臺山去了。
他們是三月到的五臺山,在五臺山駐蹕了十來天,圣駕這才回鑾。
在這期間,皇帝下令使人編纂詞典,隆科多聽了這消息忍不住聯想,這個詞典不會就是后世那本赫赫有名的康熙詞典吧。
不過這點小事又很快被隆科多遺忘在腦后,因為就在康熙四十九年的四月,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件就是戶部尚書沈天生的受賄案突然被人揭發,還有一件卻與佟家息息相關,鄂倫岱又不知干了什么好事,被皇帝斥責結黨。
前一件事對于太子黨而言是重大打擊,因為沈天生正是太子黨的人,而后一件雖然表面上看皇帝是在敲打佟家,可是誰又會不知道,鄂倫岱正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八爺黨。
皇帝這是將揭發沈天生受賄一案當成了八貝勒黨和太子黨之間的政敵攻訐。
隆科多心中大概有了底,但是太子黨接二連三被人揭發檢舉,隆科多心中估測,只怕距離二廢太子也不遠了。
這一日,隆科多和夸岱一起去看被皇帝斥責了的鄂倫岱,還沒進門,就聽見鄂倫岱在屋里罵人。
他當然也不敢罵皇帝,而是在罵他跟前伺候的長隨。
隆科多眼見周圍住著的人都有探出腦袋看熱鬧的傾向,急忙拉著夸岱進了屋子,又趕緊將門掩上。
鄂倫岱一看他們兩個過來,到嘴邊的話便咽了下去。
夸岱有些著急道“大哥,侍衛們都住的這么近,您這么一罵,只怕皇上今晚上就知道了。”
鄂倫岱一聽這話就來氣“知道就知道我如今罵個奴才竟都成罪過了”
夸岱嚇得恨不得上去捂他的嘴,隆科多沒說話,只給那長隨擺了擺手“行了,你下去吧,你們爺就這個脾氣,你別往心里去。”
長隨哪敢接這個話啊,一邊連道不敢,一邊一臉感激的看了隆科多一眼,但是到底還是不敢走,只唯唯諾諾的看向鄂倫岱。
鄂倫岱有些心煩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滾吧。”
長隨這才松了口氣,急忙退了出去。
而鄂倫岱則是昂著下巴看著自己這兩個弟弟,語氣有些不耐煩“大中午的不擱屋里歇著,跑到我這兒來干嘛”
隆科多有些無語,但是夸岱倒像是早就習慣了兄長的這個態度,好聲好氣道“大哥,你這幾天還好吧”
鄂倫岱嗤笑一聲“如果你來就是問這個,那就趕緊滾,老子好的很”
夸岱的臉頓時漲得通紅,結結巴巴想解釋點什么。
隆科多見他這般局促,便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讓自己來說。
夸岱這才松了口氣,訥訥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