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晉多少也猜出了丈夫的用意,立刻點了點頭“爺您放心,這事兒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的。”
八阿哥捏了捏媳婦的手,不由又是悲從中起,額娘臨死前還拉著他的手,告誡他等她去了,一定小心謹慎,只管關起門來過日子。
可是他到底還是要辜負額娘這一片苦心了,畢竟人活在這世上,多得是身不由己。
良妃雖然去了,但是紫禁城的日子還是要照過。
皇帝并沒有提升她死后的哀榮,只讓人照平妃赫舍里氏的規格操持。
同時在十二月二十九日,良妃初滿月禮祭祀典禮上,康熙親自祭奠舉哀。
八阿哥一邊哭一邊看著,只見汗阿瑪只是略顯哀榮,祭酒之后便很快離開了。
他心中忍不住生出不平之意,都是兒子,都是汗阿瑪的妃嬪,為何他獨獨待自己和額娘如此薄情,如今額娘都去了,他竟也不舍得給她死后哀榮。
一想起這個,八阿哥心中悲痛難抑,可是卻萬不敢露出一絲一毫,只能又哭倒在額娘靈前,心中滿是感傷。
隆科多此時倒是對宮里的事兒知道的不多,年底衙門的事兒忙,他跟陀螺似的連軸轉了好幾天,這才勉強將事情安頓下來。
結果安頓下來還沒歇口氣,四爺的條子就遞過來了。
說來也怪,四爺這樣的天潢貴胄,幫他通傳消息的,卻并非明面上那些緊要職務上的人,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們,平時壓根不會在意的小人物。
或是寺廟里一個小小的僧侶,又或是他這個九門提督衙門里,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差役。
隆科多不動聲色的收下了條子,等去了室內細瞧,果然是下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隆科多記下之后,迅速銷毀了條子,然后整理了衣襟,出去繼續當差,等到下午下值,這才從衙門離開,出來之后竟也不急著回家,繞路先去前門大街轉了半圈,然后找了個酒樓進去歇腳。
這當然不是什么普通的酒樓,隆科多被人引進去,很快就見到了四爺。
不等隆科多行禮請安,四爺便拉住了他“舅舅不必多禮。”
隆科多也不強求,被他拉著順勢便坐了下來。
“最近幾日衙門事忙,沒能及時給您請安,是奴才的錯。”
四爺卻只是笑了笑“我不過閑人一個,找你過來也就是說說閑話,如何能因為這個耽誤了你的正事,舅舅對我之心我難道不知舅舅說這話,卻是與我生疏了。”
隆科多見他有意親厚,便也跟著笑了笑,他能感覺得出來,這位四爺雖然低調,但是的確是有點表演型人格在身上的,這種人格的人,你和他相處,最好就是配合著他一起表演,太過客氣,他反而會生氣。
隆科多心里拿捏了這位爺的心思,說話什么的便也放松了許多,兩人先是聊了聊公事,步軍統領衙門最近也沒什么大事兒,都是些瑣碎事兒,隆科多原只想簡單說說便罷,但是看著四爺倒是聽得挺認真,隆科多便也多說了幾句。
四爺聽完之后,點了點頭“舅舅處事細致,心細如發,怪不得汗阿瑪如此信任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