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皇帝終于松了口氣,立刻點頭“額娘放心,兒臣明白。”
說完之后,便在靈前給德妃磕了個頭,尊德妃為圣母皇太后。
德妃坐在這位置上,只覺得心驚膽戰,她是真的沒料到皇帝會傳位給四阿哥,可是如今她不信也不成了,那封遺詔上的字她雖然認識的不多,可是她也是見過皇帝的字的,她知道,這是真的。
可是這要是真的,那自己的十四又該如何自處啊那孩子,那孩子可滿心歡喜的以為,他的汗阿瑪會傳位給他呢。
想到這兒,德妃不由又流下了眼淚。
太后這邊處置好了,皇帝也是松了口氣,之后給大行皇帝治喪的事兒就簡單多了,內務府自有法度,他只需根據法度,自行增刪即可。
當然了,刪是不可能刪的,他恨不得當個天下第一的大孝子,能給他皇考的禮制規章,他是一樣都不想拉下。
不過他也不會因此就忘掉他那幾個怨種弟弟,第二天,他就下令晉封鎮國公延信為貝子,令他召回在西北前線的十四阿哥來給大行皇帝奔喪,并令延信代掌撫遠大將軍印。
皇帝這么安排也很正常,畢竟十四阿哥現在手握大軍,這放在誰身上都是寢食難安。
而延信身為十四阿哥的親信,讓他前去召回,并代掌大將軍印,也是為了穩住十四阿哥,免得他狗急跳墻,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至于那幾個還被困在暢春園的皇子,新皇也終于允許他們回來給大行皇帝哭靈了。
很快的,幾個皇子便陸陸續續進宮了。
不過一夜未見,這幾人竟也是憔悴了不少。
尤其是八阿哥,整個人看著精氣神都沒了,跪在靈前只是怔怔的默默流淚,仿佛失去了魂魄似得。
嗣皇帝看著這幾人模樣,心中冷哼一聲,知道他們只怕心中還是不服,但是他面上卻絲毫沒有顯現,依舊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等招待完幾個兄弟,隆科多私底下對他說“皇上,這段時日,雖然是大行皇帝的喪期,但是也請您一定多多重視幾位阿哥的動向,當年京中流傳出的那些關于二阿哥的流言,奴才之后探查,竟多出自九阿哥之手,現在您登得大位,奴才看著,九阿哥心中最為不忿,只怕他做出什么糊涂事。”
這個倒不是隆科多胡說,他后來身為九門提督,為皇帝收集京中情報,的確查出了一點端倪,九阿哥這個人,做正事沒有,做這些歪門邪道,卻是比誰都強。
當年太子那些離譜到不行的謠言,都是這位主編造并且傳出去的。
嗣皇帝一聽這話,也有些震怒。
壓著怒火道“這個老九,竟然如此下作”
他想了想又道“他既如此,不如朕將他發配到西北去,眼不見為凈”
隆科多卻搖了搖頭“皇上,九貝子再怎么說也是先皇子嗣,您將他放出去,外臣面對他,或可以節制他不犯大錯,但是一些小事,他們如何敢管,還不如放在您眼皮子底下管教。”
嗣皇帝一聽這話,只覺得有理,立刻點了點頭“還是舅舅想的透徹,倒是我輕率了。”
隆科多卻連道不敢“皇上考慮的都是國之大事,如何會想到這些陰詭小事呢。”
嗣皇帝聽到這兒嘆了口氣“若是可以,朕也想兄友弟恭,可是朕的這些兄弟們,卻沒有一個省事的啊。”
這話隆科多刻不敢接,只笑著道“皇上寬仁大度,想來諸王阿哥們日后也能理解皇上的苦心。”
處理完發喪治喪的事情,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皇四子胤禛,奉大行皇帝遺詔,于太和殿繼皇帝位,改元雍正。
雍正皇帝繼位,名分徹底定下,滿朝文武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而封鎖了七八天的九門,也終于重新開啟,京城也開始逐漸恢復以往的平靜,只是一些聰明人都知道,這番平靜之下,只怕還掩藏著深不可測的漩渦,只等一個時機,就會再一次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