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斯恒此人他有印象,胡斯恒的父親胡獻徵是年羹堯的父親年遐齡的好友,胡家和年家仿佛也稱得上是世交。
而這個金南瑛,若是他沒有記錯,應當是怡親王保舉過的官員。
隆科多一想到這個,一下子冷汗涔涔,這個年羹堯,這回可算是得罪錯人了,他難道以為這次針對他的事情,是怡親王羅織出來的不成
還是說,這個胡斯恒真的只是單純的參奏金南瑛
隆科多想不明白,他仔細整理了一下思緒,輕聲道“此事臣實在是有些糊涂。”
皇帝卻只是冷哼一聲“不必糊涂,這個胡斯恒是年羹堯的人,他在此時參奏怡親王保舉的人,不過是妄參罷了。”
見著皇帝都定了性了,隆科多也就不多話了,只能低聲道“若是如此,這年羹堯果然大膽。”
皇帝見著隆科多附和,心里也松了口氣,笑著道“他本就是個狂妄至極的人,朕如此寵信他,他卻又如此辜負朕對他的寵信,真真是可恨”
皇帝說起這事兒,面上還忍不住閃過一絲憤恨。
隆科多見此也不再多言,皇帝此時只怕已經是下定了要處置年羹堯的決心,自己又何必多嘴呢
最后事情的發展果然如同隆科多預料的一樣,正月二十日,朝廷剛開了印,就在第一次大朝會上,皇帝便當堂批評了這次的參奏,并且還把矛頭直指年羹堯,認為這是他指使的,還把此次的事件交給吏部議處。
吏部能怎么議處呢,皇帝調子都定了,議出來的也肯定都是偏向金南瑛的。
而皇帝這一公開表態,也算是擺清了車馬要對付年羹堯了,因此參奏年羹堯的折子又達到了一個高峰。
甚至很多被年羹堯提拔過得,那些所謂的年羹堯死黨都開始上書參奏,那些折子里真的把年羹堯寫的十惡不赦,仿佛是古之以來最大的一個奸臣。
隆科多當然明白這些人的心思,眼看著這艘穿要沉了,那在船上的人不現在跳船,又要等到什么時候呢而且年羹堯自己,即便沒有這些折子上寫的這么十惡不赦,他終歸也是有錯的。
在京城就如此桀驁,他在西北就更是橫行無忌,仿佛就成了西北的土皇帝了,他家里的奴才下人,就連西北的官員都要畏懼幾分,可見其權柄。
只是想來也是一代名將,落得這個下場,也未免太過凄涼一些。
不過不管隆科多怎么想,年羹堯要倒了,這個念頭幾乎已經根植于每一個雍正朝朝臣的心中。
只不過皇帝現在是引而不發,只等一個機會。
皇帝做事情那還是很有章法的,這邊處置完年羹堯,那頭又重賞了隆科多馬齊和怡親王。
他給隆科多和馬齊加了世職,又給怡親王家里一個郡王銜位,讓他隨便找一個兒子繼承。
怡親王聽到這個封賞立刻堅辭不受,說這件事在歷史上都是沒有先例的,自己微薄之身又無功于國家,怎么能受此重恩呢
最后雍正見他果然不想要這個爵位,也不好勉強,只得改賞他一萬兩銀子。
隆科多聽說此事之后,心里都有些佩服怡親王了,這樣的誘惑都能拒絕,這心性,怪不得雍正皇帝這么看重了。
不過隆科多總看著,這位怡親王的身體應該是不太好,第一是腿腳上仿佛是有什么毛病,第二是他工作太認真了,每天熬夜點燈的,再好的身體這么熬也熬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