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的玻璃制品已經一批接著一批交貨了,每天不知道忙成什么樣。
雖然這些錢不屬于他自己吧,但是張鶴齡就和一個看著田地豐收的老農民似得,數錢也數的很高興。
當然了,這些經銷商里,張家自然也占一部分,畢竟他也不是什么圣人,不吃肉也得好歹跟著喝口湯啊。
而且張家出售的玻璃制品都是張家的作坊自己制作的,只是因為御用的名頭實在很好用,把張家的大名夾在里頭,也就是等于左手倒右手給張家的產品貼了個標。
張鶴齡聽底下店鋪的掌柜說,這幾日的貨物都賣的很好,尤其是一些花紋精美的器具,賣的那是格外的好。
張鶴齡聽了點了點頭,賣得好就好,這玻璃制品遲早都得成為平價產品,想要走上層路線,還是得在紋樣和制作工藝上下功夫。
因此對于特別御進的東西,張鶴齡還是多廢了一番巧思,給弘治帝進奉了一套荷葉形狀的玻璃筆洗。
這個素雅的造型,十分得弘治帝的喜愛,立刻又將他好一通夸。
皇帝喜歡,一些大豪商那自然也是識貨的,因此不少人都把主意打到玻璃廠制造的一些更加精美的玻璃器皿身上了。
只是這些東西都是要御進的,因此都不對外出售。
這些人一聽這話,也摸明白了一些道理,因此又開始上門請張鶴齡吃飯,想要和他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將這些東西從指頭縫里漏幾套出來。
張鶴齡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因此也不急不忙,有人上門請客他就答應,到了地方就飽餐一頓,說起往外漏幾套的話他就打哈哈。
就這么不遠不近的吊了幾個月,他才終于在一個最熱切,也是最誠心,還是身處東南沿海的大豪商跟前交了底。
“上次你和我說的那一套茶盞,不是我不愿意往出賣,實在是這切切實實都是御用的東西,萬不好賣出去,否則我這腦袋也保不住。倒是我前幾日做得了一套花樣,雖然不及御用的精美,但是也差不離了,你若是想要倒是可以給你。”
套了幾個月的近乎,終于松口了,這個大豪商滿心激動,急忙點頭“咱們皇家玻璃廠產出的東西小的還能信不過嗎侯爺憐憫小的,能給小的這個機會,才是小的幾輩子積來的福分。”
真是身段柔軟會說話,張鶴齡聽完也瞇著眼睛笑了,繼續道“但是我也不是無緣無故給你的,我是想讓你幫著找幾樣東西,你看看可有印象。”
張鶴齡也不廢話,直接從袖子里掏出兩幅畫,這兩幅畫上畫的東西,自然是后世赫赫有名的高產作物土豆和玉米。
這玩意可是切切實實能救人命的作物,是有大用的,他模模糊糊記得是明朝末年傳入中國的,但是現在這會兒,以他的見識都從沒聽說過,想來應該是還沒有傳進來,但是沒有傳進來,不代表沒有交流,畢竟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不會是平白無故就出現的。
豪商拿了那幾頁紙仔細看了看,看完之后仿佛是有些猶豫,他小心的看了張鶴齡一眼,這才道“侯爺找這兩樣東西做什么”
張鶴齡只是笑了笑“之前曾嘗過一回,覺得滋味不錯,想要買回來種種看。”
原來是為了口腹之欲啊,豪商心里松了口氣,雖然他也隱隱明白可能沒這么簡單,但是既然這位爺能找他,就說明他是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底細的。
這玩意,可不是他們大明的產物,而是那幫紅毛蕃子那邊的東西,他曾嘗過一兩次,也就那樣,他還是喜歡大明的稻米和白面。
但是這世上的人口味千奇百怪,指不定這位爺就是喜歡這一口呢,豪商索性也不多想,笑著將這兩張圖紙收進懷里“侯爺放心,早則一兩個月,遲則明年年初,這兩樣東西我一定給您找回來。”
張鶴齡笑著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之后兩人又是一番暢談宴飲,等從酒樓出來的時候,張鶴齡都有點頭暈,等上了馬車,略微靠了一會兒這才緩過勁來。
等這段時日過去,可不能再這么吃吃喝喝下去了,還是得養生,古代這種醫療條件,一旦有個萬一可不是鬧著玩的。
張鶴齡心中下定了決心,張家的馬車也一路往張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