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點點頭“很夠了,其實尋常合香,這等名貴香料都只是做香頭子,一點兒就夠了。要是多多地用,一般都是敬神禮佛時。”
敬神禮佛時大多也不用合香,添加其他香料配合了,這種名貴的香料都是直接用的。比如說乳香,直接傾倒就是了。檀香也是,打成香粉后搓成線香,一次不知道要燒多少只
郭敞自然也是懂這些的,隨口道“這也尋常,所謂財易得,佛難求么。”
素娥莞爾一笑“乳香倒也適宜那般焚燒。”
財易得,佛難求其實是個典故,說的是官員曹務光治理趙州的時候,舉行法事祈禱,用盆燒了十斤乳香。當時見此,曹務光有感而發財易得,佛難求。
素娥發現乳香這種產自西亞的香料乳香其實是一種樹脂,無論實在歐洲的基督教等宗教,還是在亞洲的佛門,都是一個燒法只能說它確實適合這樣。
“你平素燒不到這些香,但懂得不少。”郭敞這才反應過來,素娥完全知道他在說什么,言談之間對昂貴的香料其實也很了解,這種了解倒不像是個從來接觸不到的人。
“讀書多些才知道的,這些好香妾多數也沒用過。”這是真的。她雖然在宮里能花錢買東西,但一則她的錢是有數的,二則最好的東西真是花錢也買不到。
“讀書好啊”郭敞像是感嘆了一句,手輕輕撫了撫素娥的頭發。
在玉真軒這里消磨了小半個下午,郭敞才叫人送素娥回去。說來也怪,人才剛走他就有些想她回來了郭敞當然能叫人立刻回來,但他沒有。
郭敞很珍惜現在這種感覺,皇位他也坐了十多年了,有些只屬于君王的感受他也完全明白了。對于君王來說,什么都來的太容易,所以更容易興趣消退、再無興趣,最后接近于虛無,需要越來越強烈的刺激才能讓他們有一點兒感覺。
這大概就是很多史書上的昏君放縱自我的原因罷。
郭敞并不想做個昏君,所以要克制自己。不只是克制自己,不要放縱,還是在遇到調動起自己興趣的東西時,也要克制慢慢地喜歡,慢慢地消耗,別太快了。
這固然有些不滿足,但他發現這種不滿足其實也不是那么糟糕,甚至有些期待
另一頭,送素娥回尚功局宮女下所的劉亮也回來了,他有些不解地問王志通“師父為什么偏要叫我去送那高娘子這等事兒,隨便使喚個小內侍去就是了就算那高娘子眼見得要好,可宮里這般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
王志通輕輕哼了一聲“你知道什么在近前伺候,官家的心意都摸不透這位高娘子和過去那些穿紅霞帔的宮娥可不同官家待她大大的不同。你只管多奉承她,如今不好做的太顯眼,先只混個眼熟罷了。”
“這是師父我與你的好處你這孩子師兄弟里總不夠聰明,叫你得了這樁,今后便能受用不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