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底還是高婕妤多心了,事情要是與她無關,怎么會撲到她身上呢官家何等英明,到時候查證的清楚,是不會冤枉人的。”這話說的,有些在點素娥心虛的意思了。
“皇后噤聲罷”郭敞忽然站起身,冷冰冰道“朕聽得煩了。”
張皇后一時臉都漲紅了,雖然郭敞一貫對她客氣大過尊重和親密,可這樣當著別殿宮人的面,一點兒情面不留呵斥她,還是第一次然而想到官家許久沒有等過后妃生孩子了,心情躁郁,這時候就算表達不滿恐怕只會引來更大的怒火,也只能生受了,一言不發。
顯然到此為止,張皇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說錯話了。
找郭敞說話是不成了,張皇后訕訕了一會子,便叫人去產房里面看情況,然后出來匯報。
派去的是張皇后自己的侍女,那侍女進去后,就見產房里還算齊整有秩序,便曉得情況不算太糟。便松了口氣低聲問道“外頭官家、圣人俱在,圣人命奴來瞧瞧高婕妤情形怎么,生產可順利”
接生媽媽中在外圍,沒那么忙的一個轉頭道“現在情形倒還好,婕妤雖然是突然受驚嚇要生的,但本就快臨盆了。加上婕妤身體底子好,養胎也用心,如今和尋常生產沒甚分別啊,看產道打開之順利,說不得比一般頭胎婦人生的還快些呢”
侍女看向半靠著、手中拽著兩條從房梁垂下來布帛,忍著痛沒什么聲音,只偶爾哼唧一聲,節省著氣力的年輕妃嬪。心中暗忖,怪道圣人一直高看高婕妤呢,這般生產時,不能更狼狽了,卻還是不掩國色。不,應當說,更叫人憐惜了。
這大約也是官家會等在外頭的原因吧
素娥此時臉色有些發白,嘴唇沒有血色,汗水打濕了鬢發和臉龐。有時甚至會因為痛苦,表情完全不能控制。
看了一會兒,侍女就去外頭傳遞消息去了。
郭敞默默聽著侍女稟報,之后就是一言不發坐在產房外,有足足兩個時辰。這時已經是晚膳時間了,宮人捧來一些飯食,張皇后在別人的地盤上不自在,而且產房里妃嬪在生孩子,她也不好表現的沒心沒肺,依舊照常吃飯,所以吃的很少很隨意。
不過她是這樣沒錯,看到郭敞拿起筷子又放下,除了心不在焉喝下的半碗羹,卻是要勸的。
“官家,還是再進些罷,萬事身體要緊且官家在外這樣,也于高
婕妤無補,反倒是事后叫人知道,心中不安。”
郭敞不理她,只是看了產房一眼,叫來候在一邊,有需要立刻就要上的太醫,問道“這是如何說的,怎么還未生下來”
太醫表情為難,但還是解釋道“回稟官家,這女子生產就是這樣的,生上一兩日也不少見。高婕妤乃是頭胎,便是身體已經長成的年紀,這生產上頭也會慢一些官家不必急,之前遞出來的消息不都是好的么。”
張皇后也在旁道“是啊不管官家先去歇息,高婕妤這里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總不能官家一直等在這里罷”
“如何不能”郭敞反問。他并不覺得自己現在能離開玉殿,事實上,他沒有闖進產房盯著,確定素娥好還是不好,已經是理智發揮作用了。這個時候闖進產房,只會讓接生的人不知所措,而且傳出去也對素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