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石秋月更像是歪樓了,很快這些麗春殿的宮人又話題回歸,說道“之前還聽說順儀娘娘是個守禮的,一直規規矩矩侍奉官家。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雖然生的傾國傾城,也是一步步升上來的。到生了皇子,這才得了順儀的位份如今瞧著,傳言也不可盡信。”
雖然以素娥私身宮女出身,從紅霞帔起步,能幾年之內成為嬪位上的人,這在宮女中已經是傳說了。但是,一旦她成為了正經妃嬪,出身什么的大家就自動忽視了。畢竟到了那份上,是什么出身并不重要,皇帝也不是看出身決定晉封與否的特殊情況除外。
從這個角度來說,素娥作為寵妃,晉升起來的確少了些傳奇感給人以相當規矩的感覺。再加上她平時在自己殿中,不結交,不夸耀,不邀寵,對上尊敬、對下平易近人,低調過日子,說起來真是被不少人蓋章的守禮。
這些麗春殿宮人本來是在屋后說的,也算避著人,想來她們也很清楚,這樣的口舌可不能叫宮里來的那些宮人聽見。但也是該有此著,杜春杏和另一個宮女要去內膳房一趟,從這里繞路雖然遠一些,但一路都有樹蔭,更加涼快。圖這樹蔭,兩人便從這里過去了。
聽到這些宮人的閑話,杜春杏生氣得不得了她也不是個藏得住、忍得了的,當下便走了出來,道“好啊好啊我竟不知道你們也是學過規矩的宮娥,宮里頂頂要緊的,不許議論主子都不知道么還是這般放肆不敬且等著罷”
說罷,也不去提膳了,一個一個記住了說話的三個麗春殿宮人,這才轉身往回走。
三個背后議論的宮女仿佛雷擊一般,一時驚怔僵硬的像塊木頭等反應過來要追趕,杜春杏走得飛快,和她一起的小宮女也跟著小跑起來,已然是趕不上了
素娥此時正和郭敞說話,手上拿一把素面折扇,說著要往上面畫畫的事自從素娥做過折扇,這種原本屬于高麗、東瀛的舶來品,宮中也能做了。宮中不僅做了出來成為各處份例,還有意思局每年春夏制出許多,往宮外發賣呢
“其實這扇面不只是畫畫,寫字也不錯。不如臣妾正面畫一幅小品,官家在背面寫幾個字罷。”素娥拿著折扇翻來覆去看了一遍。
“素娥你的字就很好”郭敞還想說什么,卻是被突然跑回來的杜春杏給打斷了。
杜春杏自然沒有直接闖進來,那不是雷厲風行有個性,在此時那叫做沒規矩,甚至是蠢她還是在外面張望,想從屋內的侍女那兒得到暗示,看看適不適合現在進去告狀。不過郭敞眼睛尖,也是正好,一下看到了她。
“你那侍女是怎么回事不是去內膳房拿晌后的點心和飲子么,怎么這就回來了”郭敞一面對素娥說話,一面朝外招了招手,示意人進來。因為素娥的關系,玉殿屋里伺候的宮女,郭敞基本都認得。杜春杏這種最早伺候素娥的,他更是熟悉。
可以不客氣地說,杜春杏等幾個素娥身邊的侍女,在郭敞這里,其實比很多紅霞帔、紫霞帔、小妃妾更熟悉。
郭敞一貫對杜春杏她們也和平易近人,杜春杏她們雖然敬畏皇權,不敢越雷池一步,可日常在郭敞面前比起平常宮人,是要自如的多的。這時郭敞一招手,她遲疑了一下,也就坦坦蕩蕩進去了。
向郭敞和素娥行禮之后才道“回稟娘娘,奴婢這是有事回報方才本是去提膳的,可巧經過后頭,卻聽到了幾個膽大包天的宮娥嚼舌根。口舌不忌,極為放肆大膽,有些話、有些話奴婢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說著瞄了一眼郭敞,又飛快道“她們、她們說娘娘閑話,還說起來今日白天,娘娘屋里的事兒言語輕佻無狀,還說”
說的很含糊,但清楚才不久發生過什么的素娥和郭敞已經完全理解了素娥的臉上有點紅,畢竟是被議論到了這種事么,她作為一個現代人不會以此為恥,可本能的羞窘還是有的。至于郭敞,他卻是一下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