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微涼,肌膚相觸,帶起陣陣溫熱。
宋初姀抽出被他扣著的手,語氣淡淡“時間不早了,郎君回去休息吧。”
“可是今夜我”
“白日里后院的妹妹們受了驚嚇,郎君不去看看嗎”宋初姀打斷他的話,刻意錯開他的目光。
桌案上的熏香燃到中段,香灰跌在香盤上。
周圍寂靜,崔忱垂下手。
“時候不早了,不打擾卿卿休息。”
崔忱站起往門外走,臨邁出門檻前,他突然回頭。
宋初姀抬眸“還有事嗎”
“確有一事,下月十七便是九妹妹與盧家成婚之時,三嬸母去的早,九妹妹年少不懂事,想讓你去幫她選些衣料。”
“成婚”
宋初姀這才想起,崔家與盧家是有一門親事的。
只是,這親事按當初約定來講,應當是明年才是。
宋初姀“怎么突然提前到了下月”
崔忱“新帝對世家的態度不明朗,早日成婚,對九妹妹也多一層保護。”
頓了頓,他繼續道“更何況,世家聯合得越緊密,新帝應當會越慎重些,不會輕易對世家下手。”
宋初姀“可是我與崔縈關系并不好。”
她不懂,為什么會讓她跟著去。
崔忱連忙道“九妹妹年紀尚小不知禮數,你不要責怪。明日有我在,絕不會讓卿卿受委屈。”
宋初姀猶豫了一瞬,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明日我會去的。”
崔忱驚喜“那明日我來接你。”
他說完,微微一笑,將房門關上。
月色清冷,崔忱站在門外,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黃狗身上。
低頭看了很久,他最后輕哂,長嘆一聲,走遠了。
翌日清晨,崔府門前停了一輛馬車。
崔母塞給崔忱玉碟,叮囑道“昨夜三郎請下來的通牒,只允了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內務必要回來。”
“兩個時辰”崔忱皺眉,看了一眼巷口的士兵,臉色一沉。
他們這次出去不止要買新布,還要弄些妝點回來給九妹妹,兩個時辰怎么夠。
“兩個時辰已經是恩賜,你們要盡快回來。”崔母嘆氣,將玉碟塞到崔忱手中。
往日風光的九華巷,現在竟成了被圈養起來的牲畜。
新帝這是在挫世家的銳氣,明晃晃地告訴他們,沒有他的允許,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世家,連一個小巷子都出不去。
崔忱抿唇,收了玉碟,轉而上了馬車。
車輪碾過青石板,崔忱控制著轡繩,促使馬車向前走去,好似當年擲果盈車。
馬車內
崔縈目光在宋初姀臉上游移了一會兒,冷笑一聲。
“你竟然還有臉出來,我要是你,才沒有臉和七哥一同出來。”
宋初姀道“我是崔忱明媒正娶的妻子,更是健康城內人人稱贊的宋家女,有何無臉你若因為那些流言蜚語便覺得我應當這輩子不出門,只能說你這小娘是非不分,一是輕信傳言,二是迂腐刻薄。就算丟臉,丟的也是崔家的臉。”
說完,宋初姀掃過窗外緊閉的盧氏大門,故意道“盧家郎君可知道,他要娶的娘子是這樣輕信傳言、迂腐刻薄的人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