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楚是許天俊認識的最沒有脾氣的人。上學時,她是老實規矩的乖乖女,因為她好說話好使喚,大家有事沒事總愛麻煩她;她從不計較,默默把事辦好,自己卻從不麻煩別人。他們在一起三年,他從來沒有見過她發火;連他挑剔的父母都很滿意楊楚沉靜的性格,說她是適合結婚的對象。
也正是這種平靜無波的性子,久而久之讓許天俊生了異心。整天對著她,無異于對著一塊木頭、一汪死水,楊楚無法給生活帶來任何的新鮮感。哪怕許天俊想要找個由頭吵上一架,大多數時候她也只會語氣平穩地對他說“行,那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出軌她的閨蜜岳芽,不過是為生活尋求一些刺激。許天俊沒要想跟楊楚分開,且先前并不覺得楊楚會因此離開他。
想到這兒,他心里倒感覺委屈了。
“怎么,光說我你早在外面有人了,我前腳走,他后腳就睡我床上了。我睡你閨蜜,不正合了你們倆的意嗎”
這誤會解釋起來麻煩,楊楚看向于瑜。
他立刻接收到她的目光,放下水杯走到沙發前,面對許天俊高聲道“哎,我褲子呢昨晚脫得太急,現在難找了。”
所托非人。要想解釋于瑜早解釋了,他在這兒磨蹭著不走就是想看熱鬧。
“認識這么多年,不知道你是這種人。”許天俊咬緊后槽牙“狗男女。”
似乎對這個別致的新稱號頗感驚喜,于瑜沖楊楚眨了眨眼。
楊楚懶得指責許天俊惡人先告狀,懶得擴大爭端多做糾纏。
她太懶又太累了,只想許天俊和于瑜都趕緊走,家里靜下來,她能吃點飯再補個覺。
于是她說“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許天俊呼出一口濁氣。
他凝視著對面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楊楚。
“上回,你選擇去洗澡,而不是跟我談談。這回,你選擇什么都不解釋。是不是我怎么樣都不會對你的情緒造成波動”
原以為,她的好說話是因為愛他,是因為被他拿捏了,卻不曾想,或許認識這么久、戀愛這么久,或許她的心扉從沒有為他打開,所以她能永遠淡定,永遠處變不驚。
這個認知讓許天俊更感到意難平,胸中復雜的情緒全部縮緊到一起。
“你在意過我嗎我是出軌,做錯了事,但沒有你對我們倆感情的忽略,我能走到這一步嗎你在意過我們的感情嗎在你這兒我什么也不是唄”
楊楚乏味地在腦內數著地磚。她最佩服的就是許天俊的精力,也不知道他每天哪來的能量能加這么多的戲。她這兒早都聊完了,他卻還有那么多話能說。
“楊楚,可我們談了三年啊整整三年如今走到分手,你就一點兒也不難過嗎我很想問你,這幾天,你有為了我哭過嗎”
見許天俊情緒越來越激動,她強行打斷了他。
“我哭了你會開心嗎”楊楚的態度比旁觀者更冷靜。
一時間,許天俊不懂該點頭還是搖頭。
她望著他,黑色的眼瞳如幽靜的深潭。其中空空蕩蕩,無喜無悲。雙眼用力一眨,再睜開時,她的眸中已瞬間蓄滿淚水。
以展示的姿態,楊楚揚起頭,一滴圓滾滾的淚珠從眼中墜落。
許天俊再也受不了。
他奪門而出前,她趕忙提醒“稍后方便了,能不能把你這個月的租金轉給我按你住過的日子給就行。”
“不能”
許天俊怒火滔天,只想找句話能壓過她一頭。
“你知道我為什么出軌嗎”
楊楚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