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高級病房內。
病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于海王。由于送醫不及時,他至今沒有度過危險期。頭上裹著一層又一層厚厚的紗布,他的頭看上去像個紡錘。
楊渣楚每日在他床邊陪護,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著他的名字,希望能將他從沉睡中叫醒。每天,她哭得稀里嘩啦、噼里啪啦,多么懊悔當日在高速公路上奔跑時,她沒有停下來聽他的真情訴說。
而楊渣楚不知道的是,正是她的淚水讓于海王主動保持著如今的狀態。
是這樣的,如果一個人只需躺著一動不動,就能超額完成業績,他又有什么站起來的理由呢。
就這樣,她為他哭了整整十日,到最后哭得眼睛都無法睜開。
眼淚,楊渣楚是很難再流出來了,要說的感人臺詞也全說完了。
她呆呆地坐在病床旁,就在這時,于海王的手指動了一下。
捕捉到這個小小的動作,楊渣楚立刻跳起來,激動地湊到他身邊。
“阿魚,阿魚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于海王抬起眼皮,與她對上視線。
他的嘴唇動了動,艱難地吐字“你你是楊渣楚”
“是,是我,”楊渣楚喜極而泣,握住他的手“太好了,你能醒過來,我太開心了。”
于海王虛弱地撐起身體,用他僅有的力氣,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手上掰開。
他瞪著她,眼里是濃濃的恨意“楊渣楚,殺人兇手的女兒。你爸害死了我妹妹,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
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讓楊渣楚當場石化。
經過醫生的診斷,于海王是在嚴重的車禍后有了后遺癥,他的部分記憶喪失。
他忘掉了前一個月發生的事,忘記了他和楊渣楚是如何相愛的,所以現在的于海王只記得楊渣楚是他無法原諒的仇人。
聽到這個消息,楊渣楚的淚水像脫韁的野馬,剎不住車地奔騰而出。
現在的于海王已經不想再見到她了,然而楊渣楚還是不愿意離開他。
為了能每天見到他,她自愿在他家做仆人。
出院后,于海王有了新的交往對象。那個女生是于頭翁介紹給于海王的,跟他們家門當戶對的一名富家小姐。
她和他們家最般配的地方在于,她也是魚頭人身。
于海王每日與魚頭小姐在于家的莊園里約會。
楊渣楚在花園里澆水,他們路過花園,摘走了她澆的那朵花,楊渣楚痛哭。
楊渣楚在清潔道路,他和魚頭小姐騎著馬路過,留下一地馬糞,楊渣楚爆哭。
楊渣楚在掃廁所,于海王帶著魚頭小姐闖進來。她與他們面面相覷,她問“你們進來干嘛的”,他被她問住了,草率回答道“我來陪她上廁所”。沒想到他們的關系如此親密,作為仆人楊渣楚只能默默退下,出了廁所后,哭得天昏地暗。
她還愛著他,但他已經
忘掉她了。
他冷漠的雙眸,像一座無法融化的冰山,他看向她的目光中只有濃濃的厭惡。可他偏偏長著那張她愛人的臉,于海王對著魚頭小姐微笑時,楊渣楚還能回想起他從前對自己的深情。
在思念“阿魚”的深夜,楊渣楚會拿出當初他送給她的那對小丑魚耳環,一遍遍回味他們曾經的甜蜜。
思念的淚水反復浸濕耳環,魚鰭都被她的眼淚泡開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逐漸地,楊渣楚習慣了于海王和魚頭小姐好上了這件事,見到恩愛的他們也不會再流淚了。
在楊渣楚變得麻木的檔口,又有一則重磅消息傳遍于家上下于海王和魚頭小姐準備訂婚了。
楊渣楚的眼淚被這條消息再度炸了出來。
訂婚宴上,魚頭小姐身著華服,于海王一身挺拔的西裝。
他們在富麗堂皇的舞池內翩翩起舞,來往的賓客都對他們獻上祝福。
雖然牽著自己的未婚妻,但于海王的目光始終游離于人群之中。他在不自覺地搜索著那個穿著女仆裝的仇人之女。今天,她似乎不在。
一曲結束,于海王找到管家,詢問楊渣楚的下落。
管家也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魚頭小姐呼喚著于海王,他們馬上要開始走下一步的流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