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室內溫泉房,躺在溫泉池里,朝向一面的玻璃墻,能看見套房配備的露天庭院。
沈以星說“露天的吧。”
書吟與她相反“室內的。”
經理說“隔壁房間,可以嗎”
書吟“可以。”
很快,經理把兩張卡遞了回來。
書吟問“房卡呢”
經理說“您手里的卡就是房卡,您拿著這張卡,可以在山莊里任何一個地方隨意消費。”
書吟好像明白了“退房的時候再統一付款嗎”
“不需要的,”經理解釋的更清楚,“您手里頭的這張卡,是我們老板的卡,這卡代表了我們老板,老板消費,不需要付錢。”
“我不認識你們老板。”
經理愣了下,“請問是誰給您卡的”
書吟說“商從洲。”
可她記得,商從洲說,是他朋友投資的度假山莊。
經理笑著“原來是商二少的女朋友。”
書吟想否認。
然而經理沒給她張口說話的機會“一樣的,商二少也算是我們老板。”
書吟“啊”
“哎呀”沈以星拉著書吟,理直氣壯地占商從洲的便宜,“你管他呢,反正商從洲把卡給你了,你用著就行。他那么有錢,不差這么點兒錢。”
她大概能猜到這是誰的產業商從洲的生死之交,與他稱兄道弟的城西齊家三少齊聿禮的地盤。商從洲能把這兒的黑金卡送給書吟,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沈以星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覺間,往商從洲那邊傾斜為了追書吟,都把書吟帶到他的生活圈里了。
光這一點,陳知讓完敗。
辦理完入住,酒店經理親自帶二人去房間。
書吟昨晚熬夜趕工,有點累了,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陽光折射進來,她蒼白的皮膚泛著光,
她伸手,扯過被子,把整個人都埋進幽暗里。
她突然后悔了。
后悔來這里,這里的一切,所有,都在無聲地提醒她看吧,這就是商從洲的世界,富麗堂皇,奢侈綺糜。他是名利場食物鏈頂端的人,書吟,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
書吟想,我是個連名利場都進不去的普通人。
和酒店大堂的工作人員,和迎接她們的泊車小弟,沒什么兩樣。
潛伏多年的自卑再次涌上心頭,她討厭自己,討厭喜歡商從洲的自己。
她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就可以摒棄原生家庭帶給她的不幸,就可以消除因為貧窮而帶給她的自卑,就可以有足夠多的安全感,抵御一切敏感帶給她的不安。
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面對商從洲時,她不可能不自卑。
愛一個人,是從自卑開始的。
她以為自己會哭,然而沒有。
很多年前她就知道,眼淚是懦者的白旗,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沒有人會心疼她的眼淚,沒有人會問她心底的委屈與痛苦。
她咽了咽干澀的如同沙漠里的細沙的喉嚨,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等到室外夜幕四合。
沈以星給她發來消息。
沈以星我聽說這里有酒吧。
沈以星我們去喝酒吧
沈以星男朋友不在家,和閨蜜偷偷去酒吧,點個男模,開心瀟灑。
書吟喜靜,不喝酒。
可她今天難得有股沖動,想把自己灌醉。
她想了想,豁出去了好。
酒吧內鼓點密集,光影迷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