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江教授的壽宴上,熊子珊還攛掇著她和商從洲的,怎么現在,就勸她和商從洲別有來往了
書吟問“為什么”
熊子珊頗為悵然的口吻,惋惜著“你知道他為什么還是單身嗎因為他是聽障人士。”
書吟的臉色,不知何時,冷了下來。
熊子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接著說“據說他的右耳,戴著助聽器。你看,條件再好有什么用,聽障人士,都能被叫殘疾人了。書吟,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個條件很好的人,最起碼,很健康。沒必要死磕在他身上。”
末了,熊子珊長嘆一口氣,緩緩道“他不值得。”
話音落下。
過許久,熊子珊都沒聽到書吟的回復。
她側眸望她。
書吟也正望向她,眼里沒什么溫度,隱約,淬著寒光。
“學姐。”
“啊”
“我還有事,先走了。”她怕自己再不走,會忍不住和敬仰多年的學姐吵架。
“什么事兒啊,很重要嗎”熊子珊問。
書吟聲音逐漸緊繃,每個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生硬,卻堅定“嗯,很重要的事。”
熊子珊“那你快走吧,別耽誤事兒了。”
書吟臉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和工作室眾人一一告別。
一離
開餐廳,她在包里翻找著手機,車鑰匙。動作慌亂,大腦亂也平靜,做好了某個決定,但又不確定眼前到底是要先找手機,還是先找車鑰匙。
如同在尋找命運的路上,被命運推向遠方。
耳邊,似乎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愣愣地停住所有動作,抬頭,看見馬路對面站著的商從洲。
夜色晦暗,霓虹燈閃爍。
斑馬線兩端,是倒計時的紅綠燈。
十秒。
九秒。
八秒。
兩秒。
一秒。
人潮涌動,商從洲撥開人群,風塵仆仆地來到她面前。
秋天到了,天氣轉涼。
書吟出來的匆忙,連外套都忘了拿。
商從洲站在她面前,看她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套頭衫,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繼而,他脫下身上的風衣外套,替她披上。
“商從洲。”她怔怔地,微微抬頭,入目的,是他的右耳。
她討厭旁人用殘疾人”叫他,他分明看得見,聽得見。
只是他聽聲音,需要助聽器的幫助。和近視的人,需要靠眼鏡才能看清世界,有什么兩樣
為什么,瞧不起他
他怎么會不值得
他什么都值得,他值得這世上最好的。
商從洲以為她喊他,是不愿披他的衣服。她向來邊界感很足。
“我只是怕你冷,”他聲音有些啞,“別拒絕我,好嗎”
替她披上衣服,商從洲沒有一絲留戀地收回手,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他紳士,翩翩有禮,在沒有確定關系前,他絕不會做任何讓異性浮想聯翩的曖昧舉動,他和異性之間永遠保持著安全距離。
書吟沒法確定他對她的關心,是源于“負責”,還是源于他本身的良好教養,亦或者是,他喜歡她最后一種情況,微乎其微。
但她不想猜了。
她只想死磕到底。
“我對你負責,我們結婚吧。”夜風微涼,吹得她碎發凌亂,書吟撥開臉前碎發,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商從洲,聲音忽然軟下來,近乎懇求的,重復著他剛才的話,“別拒絕我,好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