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引見一個玩伴。”玉真公主拉過來一個身穿道袍,神色疏離的女道。
“這是李騰空,右相之女,如今也出家修行,暫且住在我的玉真觀中。她這人有個怪癖,只愿意讓旁人喊她的道號騰空,不愿讓旁人喊她在家中的排行,你喚她騰空便可。”
玉真公主又對李騰空道“這是壽安公主,你喚她壽安、一十九娘、安娘都行,你若是不覺得怪,喊她長安也行,她打小就喜歡長安這個名字,只是我皇兄覺得怪,便給改了大名,我平日也只當小名喚著。”
李長安挑了挑眉,她看著面前神情清冷的女子,心想這個姐姐她認識。
羨君相門女,學道愛神仙。
這是李白贈她的詩。
是李林甫那棵歹竹出的一顆好筍。
“我已經出家,便與凡俗不再有塵緣,便只有道號,不再論家中排行。”李騰空淡淡道,她身上衣服穿得很素氣,瞧著也已經是長安落后了幾年的流行款式了。
眾人卻只是笑,不以為意。
李騰空能被玉真公主帶著來參加這個宴會,除了她與玉真公主一同修道之外,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她是李林甫的女兒。
同樣跟著玉真公主過來的還有另一個年紀不大的女道士,可因為那人只是普通八品小官的女兒,便被冷落在一旁,無人與她搭話。
只有李長安看了她一眼,那女郎瞧著跟李長安差不多大,與李長安目光正對上也不羞澀,只是對她露齒一笑,隨即又扭過頭賞梅花去了。
在場這么多人中,或許只有她一人的心思真正在梅花上。
韋妃卻在園子另一側,與玉真公主這邊有男有女不同,韋妃身邊圍繞的卻都是一些婦人,她們大多都是出身世家大族,所嫁的郎君也都在朝中為官。
韋妃在拉攏著這些婦人,試圖借由她們影響她們的郎君,為太子拉攏些人脈。
宴會散后,韋妃在馬車上疲憊靠著車廂,這才有時間詢問和政郡主。
“你今日跑哪里玩去了,我好久沒見你。”
李明錦靠在韋妃身邊給她捏著肩膀,“我去花園那逛了逛,看梅花呢。”
她嘴上雖然應著,可心不在焉,心思卻在李長安白日給她說的最后那句話上。
李明錦很相信李長安,這些年來小姑母說的話幾乎都是對的。
小姑母為何會提醒讓她舅父不要跟她阿爺走得太近母兄與妹婿之間走的近些也不為過啊。
還是說她阿爺想要做些什么
李明錦心中一緊,迅速想到了這段時間李亨的不正常之處。
李亨的緊張、隱藏在緊張下的狂喜、越來越多次與她舅父密談,偶爾在朝堂上受了氣回到府中便會破口大罵李林甫,口中還出現了數次“皇甫惟明”這個名字,仿佛生怕什么消息泄露出去一樣對太子府嚴加管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