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旁人會因為李隆基年老而選擇提前討好下一任儲君,難道他就不知道要討好下一任儲君嗎
如今李亨已經仇視他到了如此地步,用腳趾頭想李林甫也知道李亨一旦登基,李亨登基之日就是他李家抄家滅門之日所以無論是換誰當太子,都比李亨當太子要強。
李林甫心里狠狠發誓,他一定要把李亨弄死
回到右相府中,管家道有人送了一份大禮,李林甫一開始并不在意,想要討好他的人太多了,給他送禮的人能從右相府門前排到長安城門外,他也懶得去在意到底是誰給他送禮。
李林甫也只是象征性打開信函,隨意一瞥,眼神卻凝固在了姓名落款上。
“哥舒翰”李林甫喃喃道。
他對這個人名有些印象,李林甫招了招手,命令道“將這兩年邊關的戰報都搬到老夫書房。”
直到天色將黑,李林甫才翻看完邊關近兩年的戰報。
他雙手攏在身前,燭火在他眼中倒映,眼中精光閃爍。
李林甫其實對漢人將領沒什么好感,皇甫惟明就不說了,與李亨勾結在一起覬覦他的相位。
惡心極了。
還有王忠嗣,也是跟李亨一同長大的義兄,雖說目前還沒有倒向李亨的趨勢,可難免日后被李亨說動。王忠嗣是養在宮中長大的圣人義子,圣人對他一向看重,倘若他與自己作對,必然會給他增添許多麻煩。
更何況李林甫很忌憚“出將入相”,他已經當了八年的宰相了,先前圣人所任用的宰相在任時間多則三、四年,短則數月,目的就是防止宰相任期過長而擅權。
想要成為宰相,要么就是先入六部,擔任六部尚書后升為右相,要么就出將入相,在邊關立下戰功后拜相,太宗皇帝時候李靖便是出將入相,出則為將領,入則為宰相。
朝廷中有本事擔任的右相的臣子能被他時時監控著,一旦圣人有偏愛的跡象他立刻就能打壓,可在邊關的那些將領他管不著,說不準就會戰功到頂,然后被圣人召入朝拜相。
畢竟武將的官位做到節度使已經封無可封了,再進一步也就只有入朝為相了。
李林甫尤其忌憚王忠嗣,只是礙于如今李隆基對王忠嗣還有些父子之情不好動手
還有這個皇甫惟明。李林甫眼光流轉,心道太子、韋堅、皇甫惟明,三人之中還真就只有皇甫惟明最難搞,圣人要開疆拓土,就要有名將,哪怕皇甫惟明犯了錯,在將領人才凋零的情況下還真說不準會放他一馬。
要像搞掉皇甫惟明,最要緊的是他得先替圣人找出能頂替皇甫惟明用處的人。
他得幫陛下解決后顧之憂。
李林甫看了看哥舒翰這兩年的戰績,又回想了一下哥舒翰送來的那長長一串禮單,嘴角微微揚起。
胡人好啊,胡人不能拜相,還能打仗,圣人要文治武功,胡人能給陛下開疆拓土,可他們能治國嗎不能,百官也不會容忍一個胡人做百官之首。
若他真能打下石堡城,那自己扶他一扶又有何難呢
第二日,李林甫便入宮為李隆基舉薦了哥舒翰。
李隆基很順利就同意了排哥舒翰領兵去攻打石堡城,他并不在意誰領兵,他只是想要石堡城,誰當將帥都一樣。
長安城中,氣氛一觸即發。
韋堅越發頻繁出入太子府,皇甫惟明與李亨明面上雖未見過面,可私下的信件卻一封挨著一封。
朝堂上,李林甫對李亨一再退讓,仿佛已經認輸了一樣,李亨則越加囂張,頗有天下盡在掌中的囂張
春風輕輕吹,從長安城吹到了洛陽城。
李長安很愜意躺在田壟樹蔭下的搖椅上翹著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