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公主又沒說要地契,十有八九是蕭家討好壽安公主才上趕著送地契……和政郡主開會不是說了,只是暫借幾年土地,她們想在咱們土地上干什么就干什么,咱們不管就是了。”另一人道。
聽到蕭家早已經服軟了,其他人雖然依然有那么一點不甘心,但是也無可奈何。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領頭羊,洛陽這邊的世家權貴領頭羊就是蕭家,何況他們對蕭家投機倒把的本事也是服氣的,蕭家怎么做他們就怎么做唄。
總歸他們也已經送了族中子弟到壽安公主麾下,一榮俱榮,聽她的就是了。
哼哼,他們可不是服了軟,如今他們裝作對壽安公主言聽計從,只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了,他們只是在跟壽安公主博弈罷了。
李長安倒是驚奇發現這次洛陽這些有土地的權貴被暫借了土地之后十分安靜,竟然也沒來煩她。
她還以為自己還得抓幾只雞來殺雞儆猴一番他們才能聽話呢。
李長安竟然有些可惜,她在洛陽多待這幾天就是怕李明錦鎮不住那些倚老賣老的老家伙才特意留下震懾,結果現在那些人這么聽話,她磨好的刀都沒能用上。
不過看著過來邀功的蕭臨光,李長安還是很滿意給對方升了官職——她如今已經是劍南節度使了,有資格給手下人升官,盡管只能升品階不高的小官。
不過對李長安來說不是什么大事,官職只是體現權力的一種外在標桿,而真實的權力從不受官職約束。
就像中書令,只是三品官職,可因為它附加了“宰相”的權力,就是百官之首。
蕭臨光升職以后倒是高高興興,他似乎不太在意權力大小,只喜歡貼著李長安。
李長安覺得蕭臨光應當是想當她的寵臣。
一月中旬,李長安離開了洛陽,直奔劍南。
沈初為李長安送行,李長安壞心要沈初送她一首送別詩,并且振振有詞說大唐文人都會作詩,她老師是狀元,肯定比科舉落榜生杜甫寫詩更好。
最后沈初送了李長安一篇論文作業,李長安蔫蔫走了。
同樣來為李長安送行的韋柔看著沈初和李長安嬉鬧,嘴角上揚成一個微笑的弧度,同時又有些好奇。
“成璋為何不愿贈長安一首送別詩?”韋柔詢問,“長安所言也不錯,杜甫雖薄有詩名,可成璋是狀元,依我看成璋作詩未必會比不上杜甫。”
沈初眼皮跳了跳。
“子美詩才如鬼神,我不敢相提并論。”沈初誠懇道。
韋柔輕笑:“成璋太過自謙。”
沈初在心里默默道,我不是自謙,真的只是實話實說。
李長安的身影已經縮小成了一個黑點,沈初一直目送著李長安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才將視線收回來。
“我近日新得了一副好棋,可有幸邀韋娘子對弈一局?”
就在送行眾人各自散開后,沈初忽然出聲喚住了韋柔。
韋柔愣了一下,隨后便笑著答應了下來。
兩個人算不上太熟悉,只能說是同事關系。倒不是性格之間有什么不合,只是兩個人平日負責的工作內容不同,韋柔平日負責輔助李明錦管理大小事務,沈初則是更像是謀士。
“還要恭喜韋娘子大仇得報。”沈初捻起了一粒黑子。
“聽聞太子曾找過韋娘子?”
韋柔面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語氣冷漠:“他,不過是看著李林甫死了又開始蠢蠢欲動,想拉攏韋家罷了。”
或許也有些舊情,據韋柔所知李亨現在的側妃張良娣可不是如她和杜一娘那般好性子的脾氣,李亨那個人懦弱慣了,面對張良娣也挺不直腰桿,自然會念起舊人的好。
沈初問:“往后韋娘子有何打算呢?”
“我只想守著明錦。”韋柔輕嘆一聲,女兒是她僅剩的親人了。
她對如今的生活很滿意,自己有一份小事業,女兒在自己身邊,眼見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