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陳珠忽然覺得自己鼻子有些癢,她睜開眼睛,眼前出現一張肉嘟嘟的小臉,陳珠嚇了一跳。
陳珠連忙翻坐起身,把懷里的胖丫頭抱了起來:“寶娘,你怎么在這?”
這是她的女兒陳寶娘,才四歲。
“是祖母帶我來找阿娘的。”陳寶娘笑嘻嘻抱住了陳珠的手,撒嬌,“阿娘,寶娘想你了,可想可想了。”
“你祖母呢?”陳珠也柔軟了眉眼。
“在外面呢,祖母還給阿娘帶了可好吃的肉丸子。”陳寶娘咽了咽口水,一副饞貓模樣。
陳珠站起身,牽著自己女兒的手走出了帳篷,她的母親正和另外幾個中年人一并坐在不遠處呢。
“珠娘。”梁淑看到自己的女兒睡醒了面上露出笑容,站起來一瘸一拐走到陳珠身邊,把手里拎著的飯盒塞到陳珠手里。
“娘給你帶了飯,快吃吧。”
陳珠吃著飯,梁淑便絮絮叨叨念起她為何會出現在軍營中。
原來是和政郡主體恤,念著將士們家眷思念,便容許她們分批到營中看望將士。
梁淑運氣好第一批就來了,至于為何要領著孩子,全因為陳珠的夫郎是在糧庫任職,這幾日也是忙的腳不沾地,陳珠的夫郎是前幾年逃難來的洛陽,無父無母,一打起仗來,二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孩子就只能梁淑看著,梁淑就把孩子領了過來。
“哎呀,說著說著這邊到時辰了。”梁淑停了下來,又遞過來一個包裹,“里面都是阿娘做的點心,你藏在懷里守城的時候餓了便捏兩塊吃。”
陳珠笑著應下了。
臨到分別,梁淑抱了抱陳珠,低聲道:“珠娘,阿娘就剩下你一個孩子啦,你……顧好自己。”
她的眼里盛滿了擔憂。
開元二十九年,一場洪水帶走了她的夫郎和大女兒,她在世上的親人便只剩下了小女兒。
是壽安公主在洪水里把她救了出來,后來這些年她和小女兒相依為命,日子也慢慢過得好了起來。小女兒成親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以為日子便好過了。
可誰曾想安生日子過了才幾年,叛軍又打了過來。
“我曉得。”陳珠笑著揮了揮手,“阿娘,我定然能保護好洛陽城,保護好你和寶娘。”
梁淑回過了頭,她牽著小孫女一瘸一拐離開了軍營。
陳珠站在梁淑的身后,看著梁淑花白的頭發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她的母親、她的夫郎、她的女兒,還有她做了八年工的紡織廠,都在洛陽城。
陳珠記憶中涌現出多年前的那場洪水,那場洪水來的時候她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和阿姐死在洪水之中。
八年過去了,危險又一次到達了她的身前,這一次她的手里握著弓箭。
陳珠又想起了昨日被叛軍帶到城墻下殘忍殺害的那些人。
陳珠握緊了拳頭。
她要守住洛陽,哪怕是她死。
安祿山叛軍連攻二十日,死傷數千,依舊未能攻克虎牢關。
反而洛陽的反擊一日比一日劇烈,洛陽軍在戰火中迅速蛻變,越發悍不畏死,沒有人知道洛陽城里到底儲備了多少兵器和糧食。
八月,安祿山無奈下令只留下一部分軍隊繼續攻打虎牢關,大軍折轉北上,走衛州和上黨境內,繞過洛陽直接抵達潼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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