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為什么要賣手上僅剩的三號貨倉據說是這位壯大她父親的染坊,要開紡織廠,制衣廠,沒錢,江宴就匆匆賣了祖業,就為了哄她高興。”
“這你也能信”
顧盛文冷著臉,道,“這小子從小就精,又精又黑,還狠,心思深得跟黑洞似的,他做出這些事就能明顯看出是在造勢,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周叔你以前沒見過林染,沒見過江宴嗎他是能被女人迷住,做出那些昏了頭的事的人嗎如果能,當初他也就不會跟林染退婚”
“原來我也這么以為,”
周啟生看他情緒有些不對勁,自己反而松了下來,他慢慢躺在靠椅上靠了一會兒,然后“呵”了一聲,道,“三分真七分假,那三分真也不是對女人的真,而是要賣了祖業拿了錢另走他路的真,不過等我見了這位林小姐,倒是覺得他怕是有七分真了這位林小姐,的確是貌若天人,她若喜歡誰,怕是誰也把持不住,更何況是青梅竹馬,我倒是真奇怪,你們港城那些說她胸大無腦,空有長相毫無靈氣腦子,虛榮嬌縱的話,到底是怎么傳出來的。盛文,”
他道,“你就住在港城,跟江宴也算熟識,應該也見過他這位未婚妻吧我就奇怪,傳言跟事實,怎么差這么多”
顧盛文面上一片鐵青。
他道“等我見過她,再說。”
“據說,是在跟許家老二退婚后,性情大變,我倒也想看看,這大變,能變到哪里去。”
顧盛文拒絕了周啟生的留宿。
他回了顧家在南洋的大宅,但進去片刻鐘之后,就從后面坐了下屬的車去了另一個宅子。
宅子不算大,但地段隱秘。
他進了屋子,就看到穿著暗色旗袍的女人正坐在窗前吧臺上喝著什么,另一只手在紙上寫著什么。
女人身材飽滿又窈窕,曲線畢露,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上手去捏上一捏那種。
但往上,卻長了一張溫文秀雅,十分有內涵,韻味的臉。
如果林染看到,一定會奇怪,丁卿卿這會兒不是應該正在跟許家老二許亦霖談情說愛,甚至談婚論嫁嗎
怎么會出現在南洋,還是在顧盛文的私宅里
丁卿卿轉頭看到顧盛文進來,看到他的臉色并沒有什么意外,他跑來見她,就證明他肯定是打探出了些什么了。
她就看著他不出聲,一直等到顧盛文走到近前,也倒了一杯水,并沒有喝,只是轉頭看她,道“你之前跟我說的什么,一字不漏,再說一遍。”
“我說,”
丁卿卿道,“我發了一場噩夢。在夢里,我跟許亦霖在一起,但林染明知道許亦霖不愛她,卻仍然死活不肯退婚,但后來,她卻又突然發瘋,在許家印染廠一批很重要的布料的染料中做手腳,令許家印染廠損失慘重,許亦霖知道其中蹊蹺,跑去質疑她,她卻跟個瘋子一樣刺了她一刀,最后被送去監獄,在監獄里發瘋自戕而亡。”
“她做了這些事,林家
不怪自己不會養女兒,卻恨上許家,許亦霖,跟許家魚死網破。還有江宴,江宴當初是自己跟林染退了婚,之后卻又把責任都賴到許家身上,恨上許家,恨上我,不僅弄死了許亦霖,還讓許家和丁家家破人亡。”
“他跟個瘋子一樣,你不要以為這些都跟你無關,因為他不僅弄死了許家,弄死了丁家,同樣也弄死了你們顧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者就是因為商業競爭吧,但總之他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你和你們顧家,結果就是這樣。”
她到現在還記得那場噩夢里,她在監獄里受到的那些折磨。
那個瘋子,他說,她受過的,就讓她也細細的,一輩子慢慢受著。
她想到破產之后還身負巨債,走投無路只能跳樓的父母。
想到自己出獄之后,風餐露宿落魄潦倒的日子。
她原先只當那是一場噩夢。
可也架不住晚晚反復地做,明明只是一場夢,而且現實也根本就不是往那個方向發展,但恨意和懼意卻不知道為何一天一天的刻進了骨子里,讓她甩也甩不掉。
“可是我夢到了這些,我懷疑林染也夢到了這些,所以,”
她慢慢道,“她性情大變,原先死活不肯跟許亦霖退婚,跟江宴互相厭惡,老死不相往來,可現在卻突然甩了許亦霖,跟著江宴亦步亦趨。“
“原先我并不了解林染,我問了許多人,才知道她原先的個性,可是我在南洋的學長,打電話跟我說的,他口里說的這個林染,卻完全像是兩個人,他跟她就住在一層宿舍樓,他的女朋友據說是林染的密友,過從甚密,他的話應該作不得假的吧但我自己也不能確信,所以我找了你,甚至親自跟著你來了南洋你應該去打聽了吧,打聽到的結果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