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雅就揉了揉她的耳朵,道“說什么急急忙忙買船票,我看八成是有心的。”
有心是有心。
但林染覺得這有心八成不是色心而是壞心。
她側了腦袋,道“顧先生有好幾個女朋友呢,曲老師,我估計他看哪個漂亮女人都是兩眼放光的,別誤判了。”
曲清雅“”
原先還覺得顧盛文長得也不錯,也算俊雅風流的,現在沒法看了。
船上的日子本來單調,但因為有興趣相投的朋友,就截然不同了,變得愜意又休閑。
林染每天和曲老師說話,一起看書,上甲板上討論討論,甚或曲老師拿了自己正在寫的新書給林染看,林染一章一章點評,中間女主角有幾個男朋友,說起經驗,讓她記得最深的竟是身體最契合的那位,林染就驚嘆,道“那是不是應該要多談幾個,這樣才知道哪個最適合自己,不管是心靈還是,都能找到最契合自己的。”
“我覺得沒什么定論,”
曲清雅笑,道,“自己覺得滿足幸福最重要,還有,吃飯也是吃七分飽最舒適健康,什么東西都不能太過,不管是太重口舌之欲,還是其他的欲望,太過了都不好當然真正兩情相悅也沒什么,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明白就成。”
林染就笑。
跟曲清雅說話真真舒服。
是那種越相處越舒服得那種。
她越來越明白,為什么孫世均始終對她割舍不下。
縱使不是那種讓人昏了頭腦的迷戀,但就是這種帶著幾分清醒的滲入生活,每每你覺得能割舍下,但一割,就恍然若失,生活沒了滋味。
林染過得逍遙,自然就忽視了江宴。
好在江宴也忙得很。
他經常還會去別的船艙,人影都不見一個。
有一日丁卿卿在一等艙的船尾看到江宴,她猶豫了許久,等跟江宴說話的水手離開,她還是走上了前去。
顧盛文跟她說過,江宴偶爾會到一等艙來。
那日顧盛文給她船票的時候,跟她道“多謝你給我的信息,有了這些信息,我們有所防范,自然不會讓江宴發展狀大到越過顧家,但更多,卻未必需要,你想讓我幫你除掉他你試試幫我做另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可以安排,讓你們舉家移民去其他國家,有足夠的錢財夠你們一世無憂,不然,不用等將來江宴或者林染來對你或者你們丁家做什么,你回到港城不久,你們丁家可能就要露宿街頭了。”
“你也別想著背叛我,去投靠江宴,你應該知道,他這會兒心里眼里都是林染,首先,你不可能取代林染,讓他信你而不是信他心愛的女朋友,第一,就你跟我,跟許亦霖的過去,你就沒可能讓他看上你。”
“你放心,你是我的人,多少錢對我來說也算不得什么,只要你乖乖聽話,替我辦事,我養你幾輩子也沒有問題。”
彼時丁卿卿捏著那張船票,從沒有哪一刻,比那時更后悔自己一時沖動找了顧盛文合作。
更后悔在來南洋的郵輪上,信了他表面的風度翩翩和溫文爾雅,把自己給了他。
他讓自己離間江宴和林染。
讓江宴對林染起疑心。
最好讓兩人的感情徹底破裂。
“你都不需要做什么,”
顧盛文笑道,“你不是說過,原本林染應該對許亦霖情根深種,死活都不肯解除婚約嗎你看我疑心病這么重的人,最后都信了你,想必你說得讓江宴信你也不難你應該很清楚,男人心里最介意什么。”
丁卿卿就站在陰影處看著江宴跟一個穿著土布衫的水手說話,看了好一會兒,等那個水手從旁邊樓梯往下面大概控制室去了,他就站在原處,點了根煙,抽了半截,掐滅,她知道自己再不上前他可能就走了,下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才咬了咬牙,走上了前去。
“江先生。”
她喚道。
江宴轉頭看她。
丁卿卿還是第一次比較近的距離看江宴。
以前聽說這個人的時候,只聽說他性格冷漠無常,江家出事之后,林染就甩了他。
這人也破罐子破摔,不想著重振家業,只是拍賣著家產還債,每日里在碼頭跟著那些碼頭工人三教九流廝混。
可等她做完那個夢,才知道這人有多可怕。
而這會兒,她近距離看他,看到他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確陰沉可怕之外,她發現,這人竟然很好看。
十分俊美。
讓人心生懼意但卻又不得不承認,真的有一種令人震懾心折的吸引力。
但因為那些反反復復的夢境的延伸,她莫名又覺得森寒心慌。
她知道她被影響得太深了。
要不然也不會愚蠢到還未摸清顧盛文的脾性,就跑去找他合作。
卻把自己套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