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能比市價便宜,是因為這家橡膠園的橡膠樹老化了,已經不能用了,不管誰買這地,都要花可多功夫,請本地的工人去處理這批橡膠樹,重新開墾這個園子,不像別的園子,一買來不僅能直接用,上面的產品還可以賣錢,像還能生產的橡膠園和這種不能再生產的橡膠園,那價格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眾人原先還都在緊張地盯著染缸那邊,但那染色過程根本就跟他們平時一個樣,也看不出什么花來,結果更不是一時半會能知道的,所以盯著盯著就全部被林染的花給吸引住了。
“那這園子現在怎么樣”
有人問道,“開墾了嗎大小姐,那你回來了,那園子怎么辦”
就有人搭話,道“那肯定是請了人管啊,難道大小姐還真自己料理園子。”
林染“現在賣掉了。”
眾人“”
一時都啞住。
“原來是沒有打算賣的,”
林染道,“我們花了很多精力在這個園子上,發展計劃書我都不知道寫了多少份,請教當地的人我的老師家以前也是開種植園的,還有姑媽家也有種植園,所以他們教了我很多,然后也幸虧阿宴哥認識當地的人,幫忙找當地的人搶著時間砍樹,開墾園子,施肥,咱們大家都是鄉里長大的,都很清楚這搶著時間開墾有多難,但不搶著時間,就會誤了今年棉花的種植期。”
“然后這時候許家的許大少就找上了我,當時已經是圣誕節新年的時候了。”
“許家大少去南洋也是為了買種植園,種植棉花給他們家自家的紗廠用,可是他跟阿宴哥不一樣,他們許家在南洋雖然也認識一些人,卻沒有什么深交的,在馬來更是人生地不熟,所以他去了那邊幾個月卻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地,要不就是地不合適,要不就是太貴,所以他聽說我買了馬來的橡膠園,親自去看了之后,發現已經在開墾,我們跟當地工人都已經簽了合約,付了定金,什么都弄好了,他只要拿到這片地,就能幫他解決各種問題,不然他就要空著手回港城過年了。”
“所以他懇求我把這片地轉讓給他,說我們家染坊小,布料也可以直接從他們家買,這么多年都是一起合作的,實在沒有開種植園
種棉花的需求最后我就看在他言辭懇切,兩家又合作了多年,又是世交的份上,把橡膠園轉讓給了他。”
“當然,橡膠園轉讓的價格比我跟阿宴哥的入手價要高了很多,但其實比市價也沒高多少,要知道我們后續打理開墾園子是花了很多心血和費用的,也幫他省去了很多靠他自己很難辦到的事,否則他們想要今年就種植棉花肯定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當時阿宴哥根本就不同意把園子賣給他們,就算是我們真不打算要,賣給別人,價錢也只有更高的。”
“但我也萬萬沒想到,他們一面言辭懇切求我,一面卻竟然因為我是用了比入手價更高的價錢賣給他們而懷恨在心,在年底大單子的布料上動手腳,讓我們家染布出問題,對外宣揚是我們家染料有問題,又趁著這個節骨眼開張了他們家的印染廠,搶走了我們大批的老客戶這樣的恩將仇報,佛口蛇心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眾人嘩然。
他們對許家的觀感本來就差,這下子簡直就是群情激奮。
這回原先在林老爹旁邊或幫忙或看著的方碧珍,群姐還有林橋舟也已經被吸引了過來。
這些就是他們都不知道呢。
“哎喲,大小姐,”
一位喚作朱姐的染坊老工人拍了染缸就罵道,“你也太好心眼了些,就許家那一家子的品性,你還沒看透嗎就上次你跟他們那個二世祖退婚的事,明明是那個二世祖不干不凈,在外面亂搞,你退婚了,還整天在外面賣深情,顯委屈,把責任都推大小姐你身上哎喲,就沒見過那么不要臉的人家。”
“走讓他們賠償,他們不賠償,我們所有人都去坐他們家門口去,砸了他們家大門和紗廠,看他們還敢不敢再做這樣的黑心事”
另一個老工人就喊道。
“對,不僅要砸了他們紗廠,我們還要貼街報,揭露他們的惡行”
決不能便宜他們
“不用,不用,”
林染忙擺手,道,“我們是良心的商家,是文明人,可不用這樣,大家也不用擔心,到時候說不定他們就會求著我們給我們賠償的。”
鬧嚷之間,林染下意識感覺到什么,一轉頭,就看到江宴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院子里。
夕陽斜下,他就站在晾曬著的層層染布側邊,手揣著褲兜,還是尋常那副淡淡地樣子看著她這邊,只是少了些冷然,多了些暖意。
真是怪異。
林染竟然從他身上感覺到了暖意。
是因為夕陽的余暉產生的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