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量搓手,再搓手。
他怎么看
來之前他就跟三伯公說了,道“三伯,阿宴經歷的事不是小事,他經了這許多事,又哪里還在乎些面子情他自己結婚,不想請就算了,更何況林家那邊也不耐煩看見這些人。”
當初江宴父親出事,江家債主圍門,江宴外家謝家就上門找江宴親媽,從她那里拿走了大批財物,當時江宴忙著外面的事,也顧不上這些,等外面的事平的差不多了,江宴拿了單子去謝家拿東西,外家那邊卻只拿了一半出來,說另一半他們家幾房人借去了,要慢慢收回來。
那時候江宴親媽病重,江宴也不能采用太重的手段,只好暫時忍了下來。
后來江宴親媽去世,他跟林染退婚,謝家又跑到林家大吵大鬧,把個林家罵了個狗血淋頭,說林家忘恩負義,當時那架勢就恨不得讓林家把家產和染坊都拿出一半出來給江宴他們本意大概是想跟江宴示好,他們還是他的好舅家,結果又把江宴給得罪了。
估計還有更多的事他們這些外人都不知道。
至于五叔公五叔婆,想想外面滿天飛的謠言和他們干的事吧,江宴怎么會想請他們去觀什么禮。
可惜三伯公是個宗族意識刻到了骨子里的人,不管怎么他怎么勸也沒用,還被拉到了這里來。
他聽江宴問他怎么看,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勸三伯公,道“三伯,現在只是登記,不是婚禮,請的人越少越好,還是算了吧。”
“只是登記”
三伯公嚴肅著臉,道,“對你們來說,這一次才是真正的結婚,年底的婚禮不過是辦給外人看的,算是完成一個禮,這次你請了族長長輩,就不應該漏了誰,你舅家那邊,哪怕是不請,你也該知會他們一聲。”
江宴垂眼,過了一會兒,道“伯公,如果現在站在這里的是我阿爺,因為別人做的事他決定跟對方斷交,你也會跟他說,他還必須拿對方當至親,連自己的婚禮請誰都不能自主嗎”
三伯公“”
一時他嚴肅的臉都有些繃不住。
但他不是冥頑不靈的人。
他閉眼想了想如果此時此刻站在這里的是先族長,他還能這樣跟他說話嗎
明知道對方品性不堪,他還能逼著先族長包容對方嗎
“伯公,我要重振家業,最基本的,就應該當斷則斷吧,否則,在這世上,何以立足”
江宴說得很淡,但三伯公卻是聽得渾身一震。
他長嘆了口氣,終于道“好,好,好。”
說完再不說什么,轉身就離開了。
江宴再看向江守量,江守量就擺擺手,道
“我白操心了,你有什么事就讓阿成叫我吧。”
說完也走了。
三伯公和江守量都走了,阿成卻沒打算走,道“宴哥,今天還有什么事要做嗎”
“沒了,”
他道,“你先回去吧。”
“怎么會沒事情做”
阿成平日里很機靈,這會兒卻很沒眼色道,“我去樓上看看,看還有沒有要幫忙的。”
江宴“”
然后林染就從樓梯口出現了,阿成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走下來。
他抵著嘴咳了好幾下,道“我記得林叔昨天說讓我干什么的,我還是去找林叔吧。”
說完轉身一溜煙地跑了。
林染“”
林染看著他跑走了,還特意把門給帶上了才回過神來。
她轉頭看拿了水杯慢慢喝水的江宴,道“他干嘛見到我跟見到鬼一樣唉,不過阿爸他們到底請了多少人,看著不少的樣子,我怎么感覺比很多人辦個婚禮還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