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生道,“所以郵輪一抵達港城,我就打了電話去盛文的辦公室,結果他秘書卻說他沒回港,之后我覺得不對,立即去查江宴的行蹤,聽說江宴已經回了港城,就知道可能出事了。”
周啟生按著自己的額頭,閉著眼,道,“顧兄,我很抱歉我就是知道江宴不好對付,還有他背后的季家我畢竟是在南洋,跟季家不好翻臉,所以拒絕了,也勸了盛文,但到底是挨不過盛文的懇求,給了他一個人,誰知道最后還是出了事。”
他是真的后悔,腸子都悔青了。
原想著顧盛文動手,他能不沾手就除了江宴,結果江宴沒除成,可能還惹了顧家。
“郵輪回南洋后,我曾經問過馬時話,但他卻說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對他的話其實是有一絲存疑的,總覺得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我卻沒有用什么特殊的手段讓他招供,而是安撫了他我一直在等顧兄,盛文是顧兄的長子,這件事,我覺得還是由顧兄來親自問比較好。”
可以說坦誠至極。
周啟生老謀深算,奸狡異常。
又怎么愿意在這件事上莫名其妙背鍋。
對于周啟生的話,顧鴻森心里也是翻江倒海。
周啟生的話說得推心置腹。
可他卻不敢真信他。
誰知道這老家伙是不是在試探自己
如果他真信了他的話,用什么特殊的手段讓那個侍應招供,如果那侍應招出是姓周的,自己是不是就得死在南洋了
一時之間兩人互相看著,一個真誠一個悲傷萎靡都是真情實意,又都遮住了滿肚子的其他情緒。
顧鴻森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才道“我昨天已經問過那位侍應,他的話應該是可信的,盛文應該是在打算對江宴動手的那晚出事的如果不出意料,應該是被江宴反殺了,他竟然想自己去殺江宴江宴在那條水道上是什么人自作孽,不可活只是我不明白,”
他的手緊緊捏起,手上額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道,“我不明白,他為什么會認為江宴認為是我們顧家害的他父親,那是海難,是海難他怎么會有這么幼稚的想法還不跟我商量,就想要直接對江宴動手”
其實周啟生也很疑惑。
他原先以為是江宴做了什么他以為顧盛文這么認為,顧鴻森肯定也是這么認為的。
但聽顧鴻森這么說,心里就是一咯噔,面色慢慢嚴肅起來。
他仔細想所有事情,甚至突然升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其實從顧盛文突然來南洋,他就有些奇怪。
但年輕人為愛行為瘋狂些,也是正常。
現在回想,才很不正常。
他突然想,是不是所有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江宴的設計。
那個丁卿卿,也的確是江宴的人。
江宴跟林染退婚,是迫于形勢所需。
因為他想要露出破綻,讓很多人跳出來,例如自己。
再后來很多人打江氏船運的主意,也打江宴婚事的主意,江宴便利用丁卿卿讓林染跟許二退了婚,再回到了他身邊。
他想要除掉顧家和他們周氏。
現在的他,當然不是顧家和他們周氏的對手,他想要的是,顧家和周氏相殺。
這不容易做到,他便從顧家和周氏的紐帶,顧盛文下手。
最容易撬動的也的確是顧盛文。
讓顧盛文相信他對顧家恨之入骨,讓顧盛文生出除了他的心思。
然后帶著丁卿卿特意追到了南洋,再跟著一起上了郵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