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徐詩夏歡快應聲。
掛了電話,路寧回了一趟店里,把客戶要的方案拍照發過去。
入了冬,生意往往就淡下來,她早早給員工放了假,偶爾有事才會過來。
可這條街正是熱鬧的時候,她小心把車子開出橫四街,街道略窄,兩邊時常有行人和小車,她早些年剛來這邊的時候根本不敢開,開久了也就如魚得水了。
這會兒熟練地七拐八扭,出了街口匯入主干道,如魚入海。
同往常一樣,只是不回周承琛的西山別墅了,拐個彎,往云庭去。
“太太今天去醫院了。”秘書許默站在總裁的辦公桌前匯報完工作,順便匯報了太太的動向。
“婦產科。”他忍不住看了總裁一眼。
厚重的實木辦公桌前,周承琛西裝筆挺,戴一副金絲眼鏡,側臉冷峻,線條鋒利,一副不茍言笑的森冷模樣。
許默每次站到這兒,整個人都會繃起來。
也難怪他老婆完全受不了他。
倆人根本不是一個畫風。
周承琛簽文件的動作一滯,筆尖懸停,慢慢洇出一灘墨跡,腦海里閃過一些畫面,兩個人最后一次是一個月前,他的生日會結束已經很晚了,兩個人住在吳園老宅,他心情不大好,半闔雙眼靠在那里休息,她以為他睡著了,輕手過來幫他解開領帶和外套
那天他的確有些過火,恐怕沒什么分寸。
眉頭微蹙,他將筆收擱桌面,抬眸問“結果”
許默搖頭,心道這我哪里知道,最近也沒有什么借口可以讓他聯系太太的。
但面對周總,一問三不知是大忌,他忙又補充一句“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挺平靜的。”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端看總裁怎么理解。
或許是無事發生。
也或許是太太并不在意孩子有或者沒有。
路寧一個人搬出去住,周承琛心中含了點不悅,但總歸是不放心,要人盯著,又不許靠近,也只能知道這么多。
周承琛抬手扯了下領口,溫莎結微松,他驀地吐出一句“打電話給她。”
心浮氣躁,想隨她去,但想起來她這個人看似柔弱溫順,其實內里倔強又主意大,他要是不管,她真能干出來自己一個人解決的蠢事。
許默愣了下,也不知道誰說既然搬出去以后就跟他無關了的。
但不敢違逆,依言撥路寧電話,占線,提示稍后再撥。沒等總裁發話,他自行重復兩次,依舊沒打進去。
周承琛臉色越來越沉,神情不耐,顯出幾分焦躁,最后身子后靠,半閉上眼“你先出去吧”
許默心下松口氣,欠身“總裁有事叫我。”
他退出去,輕手關上門,只覺得里頭氣壓低得駭人。
手機扣在桌面,他拿起來,頂欄干干凈凈,她沒聯系他。
搬出去半個月,她只聯系過家里保姆一次,提醒一株蘭草嬌貴,要看顧好,平常都是她在管,怕傭人不上心。
前幾日店里遇到鬧事,今日去醫院。
從前什么事都告知他,如今倒是鐵了心跟他劃清界限。
這證還沒拿到,在她那里,倒像是已經離了。
周承琛薄唇微抿,眉眼低垂,手機重新扣下去,洇了墨的紙張撂一旁,撥了內線叫人重新打印一份,他撿起筆繼續在文件上簽字。
幾分鐘后,終究難壓心頭煩悶,筆驀然擲向桌面,發出沉悶一聲響。
他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最頂端,撥了路寧的電話。
徐詩夏一個人閑不住,一邊洗漱做準備,一邊又忍不住撥路寧電話煲電話粥,聊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