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同進了電梯。
許默警惕拉滿,快走兩步,擠進了同一趟電梯。
因為紀肖燃在,路寧沒再對他擺臉色,但依舊沒理他。
紀肖燃按了18樓,然后扭頭看路寧,路寧有微微的錯愕,似乎這會兒才意識到為什么覺得點心上標簽紙的字眼熟了,原來是他。
這個世界真的太小了。
“19樓。”路寧有些沮喪地說。
大概覺得這巧合讓人難過,在她的設想里,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了,各自消失在人群,這世界那么多人,淹沒在茫茫人海里,誰也不要再碰上誰,或許那段過去,不體面的分手,就能徹底被埋葬。這是最體面的分離了。
但這世上事,總是事與愿違的。
就像她以為的再順理成章不過的離婚,如今也變得復雜起來。
她走神片刻,想起周承琛的反常,然后感覺到心煩意亂,他突然又不想離婚了,她其實真的沒太大所謂,在他提出可以放她自由之前,她甚至想過一輩子就這樣下去的。
但他給了她希望,又生生掐斷。他如果執意不想離婚,那她也拿他沒有辦法。
但人怎么能這樣出爾反爾反復無常。
而且他到底在想什么,她真的看不懂。
明明分開對兩個人都好,明明沒有她,他也有更想要的人。
他昨晚本來不是要帶她回西山的,只是想跟她談談,但兩個人不知道怎么說著說著就互相較勁起來,誰也不說話,只是讓對方不痛快。
可兩個人對彼此的身體太熟悉,她知道如何做他會掃興,但他也知道如果能調動她的欲望。
最后無疑是她敗了。
那種近乎嚴絲合縫的合拍和對他形成的條件反射似的某些反應,讓她既羞憤又無可奈何。
怎么這么沒出息啊路寧。
她在心里默默地痛恨自己,身上難受,心臟也難受,恨不得把周承琛抓過來揍一頓,可又根本不想見他。
紀肖燃替她拎著貓,這會兒透過貓包的小窗看了一眼,夸獎“很漂亮的貓。”
路寧回過神,嗓音干澀“謝謝。”
“毛球也跟著我來了,你要是想”他想說你可以來看它,但停頓片刻改了口,“我可以給你發照片看看它現在的樣子。”
“它還好嗎”路寧聲音都有些哽咽了,突然期盼電梯快一點。
這場面她一刻也快待不下去了。
紀肖燃似乎是扯了下唇角,但聲音里并沒有笑意“不太好但也沒什么不好的。”
他聲音有略微的停頓,顯得意味深長,不知道是在說貓,還是在借貓說自己。
路寧咬了下嘴唇,微微垂下腦袋。
紀肖燃知道自己還是把情緒帶出來了,三年了,以為時間能撫平一切,但只是一個照面,他所有的冷靜、理智,全都碎得一塌糊涂,想問她為什么那么對他,為什么可以那么狠心。
可也知道她現在是別人的妻子,他連質問都沒有立場。
“叮”電梯到了,紀肖燃清醒,然后有片刻的解脫感,出了這個門,兩個人就又是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