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再下雪,但天氣依舊陰沉沉的。
天空是大片的灰色,霧蒙蒙的。
家里少了個人,明明她在家的時候也很安靜,可他卻突然覺得家里冷清到了極點。
他最近失眠,焦躁涌上來,好幾次半夜驚醒,想直接去找她。
忍耐著,反復告訴自己,太急切容易弄巧成拙。
給了她幾天獨處的空間。
“沒有,我們很好。”他固執地說。
賀老太太沉默了會兒,估計是沒信,倏忽嘆了口氣“阿琛,有些事該放下了,也不要成為你討厭的人。以前你媽媽感情的事勉強不來,寧寧是個好孩子,你和她并不合適,如果實在溝壑太深,就放過彼此吧喜歡一個人,不一定非要攥在手里。”
他無聲說不可能。
周承琛雙目放空,有些迷離地看著虛空,其實很早的時候路寧就提過一次分手。
大概是去年的冬天,她的父母徹底從公司退出來,打算去國外旅居一陣散散心,把一切都交給了路緋。
路寧去送爸媽,大概是他們的自由短暫刺激了她。
她突發奇想買了張機票,飛去南城找她的朋友。
跟著她的保鏢在機場找了她幾圈,最后確認了航班才發現走了有半個小時了。
周承琛在會議室,許默過來附耳交代,他陰沉著臉,問都是干什么吃的。
就算攔不住,至少也要跟住。
她第一次離開那么遠的距離。
周承琛是搭專機過去的,燈火通明的獨棟別墅外,他從一輛勞斯萊斯上下來的時候,路寧接到消息,都沒來得及拒絕,就得知他已經快要到了,抱著手臂,伶仃站在門口,像個霜打的茄子。
“我就是出來玩,明天就回去了。”她看見他,悶聲說。
他在生氣,大概臉色也不善“那你可以告訴我,而且也不應該甩開保鏢。”
她睫毛扇動幾下,欲言又止的幾秒大概是在心里罵他,但最后也沒說什么,只是低著頭“下次不會了。”
他拉著她上車,直奔機場,飛機上有床,她睡著了,蜷縮著,心情不太好。
回家的時候已經夜里十一點,她賭氣,不想回去,坐在車上一動不動。
這大概是她做過最嚴重的抵抗了,他陪著她坐,地庫里燈漸次熄滅,車頂的燈也暗下來,只兩個人的呼吸聲在狹小的空間里無限放大。
路寧不說話,周承琛也沒說話。
過了許久,她先抵抗不住,投降,但還是有些委屈“什么都要你說了算。”
“你有要求也可以提。”
“提了也不過是換個方式,最終還是你說了算。”
她不喜歡保鏢跟著,他就要求不在明面上跟。
她不喜歡他插手店里的事,那他就換個人插手,而他控制那個人就好。
他還沒說話,她自己想通了。
這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她不能一面占著他的好,又指責他管得寬。
畢竟一開始也不是奔著兩情相悅來的。
她垂下腦袋,示了好,輕輕抓住了他的手。
他把人拖過來按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