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多年,單身至今,依舊養著從前和她一起養的寵物,如今剛好住在她樓下。
他人生中很少有覺得自己不如人的時刻,也很少有不自信的時候。
但他真的不確定,把自己和紀肖燃放在一個天平上,路寧會選擇誰。
因此她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臟。
他在乎。
“我是我爸的前妻養大的,你應該沒聽說過,沒人敢提。”周承琛自嘲笑了笑,“我十幾歲時,她過世了。”
一個原配養著小三的孩子,又被小三給逼到絕路的爛俗故事。
周承琛背著她到店門口,才放她下來。
路寧有些局促地站著,不知道說什么,替他拍了拍肩膀上的雪。
周承琛立在臺階下,輕擁她的腰身,低著頭看她“可以給我一個吻嗎”
路寧微微抬頭,眼神卻并不直視他,因為有些慌亂,不知道說什么。
“求你。”他的聲音響起,仿佛是被奪舍了一般。
只是語氣的僵硬,讓路寧才知道他還是他。
她在心里微微嘆氣,她想,就當是安慰他好了。
于是她微微抬頭,觸碰他的唇瓣,微涼,帶著些寒意。
他像是得到了某種準允,扣緊她后頸,狠狠侵入,加深這個吻,然后退開些許,輕聲說“替我保密。”
路寧突然就后悔聽他講故事了,像是平白偷聽了一件驚天大新聞,沒人知道,她也不能亂說,好像扒開了他的陳年舊疤,雖然看到了一點真實的他,但卻讓她更郁悶了。
“你故意的對不對。”路寧和他面對面站著,風雪繞身,周承琛替她擋住了大半,“又是苦肉計。”
“是你要問我的。”周承琛攥著她的手腕,微微用力,“講點道理。”
路寧低著頭,踢他的鞋尖,像在無理取鬧,但說起來的話卻涼薄而冷靜“我真的挺煩你的,人又冷,又不說話,心思太深,又太周到,喜歡不起來,可連恨你的理由都沒有。”
周承琛剛剛溢出來的片刻溫存又被冰冷灌滿,他抓著她手腕的手都有些發抖“寧寧”
路寧卻突然抬頭看他“但今天你背我,我挺開心的。我給你記一分,只有一分”她刻意強調最后一句。
“滿分多少”周承琛認真看她。
“一百吧”路寧補充,“暫時一百。”
“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得過這么低的分數,你再想想,有沒有其他能加分的地方。”他問。
路寧真的思考了片刻,卻想到他剛剛扯她,于是拉開袖子給他看,手腕處一片紅,她皮膚白,顯得觸目驚心。
她說“你剛把我扯得很疼,扣一分。”
周承琛“”
“你現在零分了。”
周承琛周身寒氣繚繞,分不清他氣質更冷,還是天氣更冷。
路寧看他表情又冷下來,如果是以往,她大概會安靜下來,給他個臺階,但現在她覺得既然答應他試試,就不應該再糊弄下去。
她拽著他的領帶把他扯下來一點,說“你本來就做得不好,你明明可以道歉,可以說下次爭取更好,可以有一百種辦法來彌補,你什么都不說,還給我臉色看”
周承琛回過神,低頭看她,露出一絲苦笑“我真的沒有,我只是在走神想該怎么辦,抱歉”他第一次感覺到無措,看著她的表情,恨不得剖心為證,但卻無力辯解,于是說,“真的不是,你非要這么想我也沒有辦法。”
路寧深呼吸,抬手打了他一下“現在你負十分了。”
說完推了他一下,“你去上班吧我不去酒吧了,今天也不去別的地方就在店里,不要跟著我了。”
周承琛徒勞地伸了下手,她已經推開門進去了。
于是他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許默適時過來為他撐了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