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頌莞爾,難得的有了逗弄之心,往后一靠,輕聲說“我沒有騙你呀。”
是你自己陷入了誤區。
不是我說了謊。
肖恪苦笑“是,其實我更想的是,”他停頓,“為什么”
喬頌跟他對視,一瞬間就心領神會。
大概人窮其一生也永遠不會真正地明白另一個人在想什么。
江肅很介意她送出去的那枚戒指。
肖恪也在介意她腳踝上的紋身。
他們似乎也在用此來衡量她的愛意哪時深哪時淺,他們不明白,那只是某個階段她對“愛”的證明,就像她不明白當年江肅沖動地、不計后果地從國外回來,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找她,而是去找他自以為的情敵。
她也不明白,在她跟肖恪說前輩的婚后生活一地雞毛,他篤定地說“你不會”時,他的自信是來源于她,還是他自己呢
“我如果說那時候才十八九歲,覺得紋身特別酷,跟當時的男朋友是誰沒有關系,你相信嗎”
喬頌淺笑道“如果當時我的男朋友姓秦,姓祁,我紋的就是q。”
她自己都被這句話逗樂,是她自己的名字里有s,她才會去紋的。
肖恪平靜地看著她。
他臉上的從容跟溫和都被撕了個粉碎。
因為他突然察覺到了一個事實,一個他其實一直都在刻意忽視的事實,如果他認為她跟江肅的紋身不過如此的話,那他也會是她生命中的“不過如此”。
他的戒指,跟江肅的紋身,意義是一樣的。
直到菜全部上齊,肖恪也沒動筷,沉默了這么久,他問她“在你心里我是一個很小心眼的人嗎”
“我不知道。”喬頌低聲,“我當時那樣說,只是不能接受你會介意、會動讓我洗掉紋身這個念頭,別說你不會,我不是你,我怎么會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肖恪錯愕“你覺得我會讓你去洗掉我知道那很疼。”
怎么可能。
她怎么會這樣想
“在你心里你覺得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喬頌覺得這個話題并沒有聊下去的價值,但話已經說到了這里,肖恪好像對他自己有錯誤的認知,“你其實也挺愛吃醋的,也許你已經忘記了,才認識時有一次去你學校找你,但我又不太熟悉路,正好碰到了你室友,你室友帶我過去那次以后,每回我去找你,你都會提前半個小時在公交站等著。”
“當然我并沒有討厭跟反感的意思,我不在乎男朋友愛不愛吃醋,但我在乎的是你的情緒會促使你忽視我的感受,甚至想讓我做一些傷害我自己的事。我會非常厭惡,可那個時候我也非常喜歡你,我不想讓自己對你失望。”
肖恪沉悶地低頭,喝水都好似在喝酒。
大概是真的渴了,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