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店家都已經搬離。
老舊的燈牌不再被點亮,貼著各類小廣告的卷簾門落著。
酒吧和隔壁小飯館之間,放著一把舊椅子。
那是飯館淘汰下來的,以前生意慘淡的店主們湊在一起閑聊,扯幾句家長里短,總有人會在上面坐一坐。
如今只剩半截斷樹枝在上面。
時芷在傅西泠的車子里等人送鑰匙,傅西泠先下車了,說去打個電話。
今天見過的兩個hr都給時芷留了話,讓她回來等通知。
不知道結果究竟如何。
她思索著面試時那些問題,無意間抬眼,看見傅西泠站在三米開外的地方,點燃了一根煙。
煙頭火光忽明忽暗。
傅西泠叼著煙的樣子很痞,手機貼在耳側,不知道在和誰通話,臉上是掛著笑的。
時芷腦子仍在想面試的事情,目光落在傅西泠身上。
看見他掛斷電話,靠在電線桿旁玩手機,然后抬頭,和她對視。
傅西泠估計是誤會了時芷的意思,以為她有話要說。
他吐出最后一口煙,暗滅煙蒂,隨手丟進垃圾桶里,朝著她走過來。
外面響起悶雷,聽起來像暴雨將至。
時芷感覺到余光里有個黑影,在往酒吧后門去的小路,一閃而過。
大概是生活在附近的流浪貓、流浪狗,或者喜鵲吧。
傅西泠沒上車,站在車邊“看我呢”
“你想多了。”
“那就是”
傅西泠想了想“在琢磨白天面試的事情”
時芷不喜歡被看透,剛起了些
脾氣,想懟人家幾句,傅西泠的員工趕到了。
員工拿著一串鑰匙下車“老板,我來了,鑰匙都在這里呢。”
時芷也下車,接過鑰匙,去開門。
半個月而已,卷簾門的軸承似乎更銹了些,第一次用力,只抬起來巴掌寬的距離。
她皺眉,準備再試試時,傅西泠走過來,邊和員工聊著公事,邊幫她抬了一把。
卷簾門的確銹得很嚴重,提到一米多高的位置已經很難再向上了。
傅西泠還要繼續,被她攔住“能進去,抬太高容易放不下來。”
時芷進門,熟練地摸到開關,打開吧臺上面的三盞射燈。
室內陳設還是老樣子,沒人打掃,桌椅都落了一層浮灰。
傅西泠他們沒進來,在酒吧不遠處聊著有關于這條街的后續工作,規劃未來的商業藍圖。
時芷蹲在吧臺里,翻柜門里的雜物盒。
在開瓶器、中獎瓶蓋、打火機這類雜物下面,她很快找到自己的圖書館借閱證。
有腳步聲傳來,悉悉索索。
時芷忽然頓住動作。
不像傅西泠和他的員工,他們在外面對話的聲音還隱約能聽見。
這個腳步鬼鬼祟祟,像從后門那邊摸索著慢慢走過來
小偷么
時芷摸了一下身后的酒柜,那里本該擺著滿滿登登的啤酒,卻摸了個空。
她反應是快的,迅速換了方向,從旁邊拎起洋酒空瓶,幾乎是在那人拔腿往正門跑的同時,把酒瓶掄擲過去。
酒瓶在那人腳邊炸開,躬身隱匿在昏暗處奔跑的身影一驚,繃直身體逃竄,撞上了沒完全抬起來的卷簾門,“哎呦”一聲,摔倒在地上。
街道寂靜冷清,碎啤酒瓶的聲音已經引起了傅西泠他們的注意。
傅西泠腿長,步子邁得也大,跑過來,上前按住剛剛踉蹌著爬起來的人。
他的員工也跟著跑過來,幫忙逮人“怎么回事啊老板,這是小偷嗎我們是不是得報警”
傅西泠沒顧上回答,轉頭往酒吧里看。
里面只有吧臺是亮著燈的,燈泡不太亮,看不清,他問“時芷,你有沒有事”
“沒事。”
時芷拿著借閱證,從后面走出來,借著路燈的光亮,認出被他們合力按著的男人“是你”
是之前在酒吧鬧過事的人。
想要逃單被玲玲發現了,在酒吧大吵大鬧,還摔過酒吧兩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