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短時間就這么僵持住了。
這位千意姑姑乃是皇后的貼心體己人,跟著皇后在后宮之中沉浮多年,雖然算不得什么情同姐妹,但用左膀右臂來形容絕不為過。
兩個人不知斗敗了多少個“深受皇恩”的妃嬪,歷經無數千鈞一發的時刻,總是能夠和皇后兩人你唱我和,所向披靡。
在這世上,前朝和后宮的爭斗之中,其實根本就沒有幾次是誰真的犯了什么事才會東窗事發。大部分的時候是被人用了百口莫辯眾口鑠金的冤屈手段罷了。
可是今時今日,在面對白榆這個九皇子妃不按常理地出招,就連千意姑姑一時之間也根本想不出破解之法。
她雖然對皇后萬分忠誠,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將自己的肚腹刨開,再一寸寸割斷腸子,來證明自己沒有吞下暗器。
而皇后當然也不可能讓自己的貼身姑姑,為了證明莫須有的冤害,就當真剖腹宮廷。
因此皇后在指著白榆嘴唇發抖了片刻之后,視線不著痕跡地朝著不遠處的婢女掃了一下。
很快一個婢女連滾帶爬地跑過來,對著皇帝的方向叩頭說道“啟稟陛下,奴婢萬死,但是奴婢在九皇子妃讓我們全部都退出去的時候,奴婢心中覺得不對勁,就沒有真的退出去,而是躲在了柱子后面悄悄地偷看。親眼看到了九皇子妃將那暗器藏在了自己的身上,并沒有讓千意姑姑吞下去”
皇后的面色微微一松,這殿中的許多婢女,都是皇后身邊最得用的人。
論起玩“飛冤駕害”空口吐箭,這個九皇子妃還嫩了一點。
而這第一個婢女出來指認白榆之后,很快又有第一個婢女出來叩頭請罪,說自己也沒有按照九皇子妃的無理要求退出去,也躲在其他的角落。
接一連三,很快就有四個人出來作證,說是全部都親眼看到了九皇子妃將兇器藏起來,然后又趁機出了宮殿,在福安宮的門口才被千意姑姑給攔住,否則說不定此刻已經直接跑掉了。
白榆一個一個看過這些婢女,又順著這些婢女看向了皇后。
皇后方才微微失態的表情已經徹底穩住了,甚至對著白榆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
“九皇子妃,不必再拖延時間,將兇器交出來,好生讓陛下辨認一番”
“陛下,”皇后看到白榆終于抿住了嘴唇,儼然一副徹底百口莫辯的樣子,回頭看向安和帝說,“臣妾原本想等著陛下親自辨認,可是這九皇子妃不知道將兇器藏在了哪里,陛下也已經聽到了,她方才還帶著兇器險些跑出了院子,不知道有沒有同伙在暗中接應”
“她現在遲遲不肯交出,還一直胡言亂語,想必正是因為看到了那兇器上面的銘文,無非是因為那銘文乃是鎮南將軍段洪亮旗下,啟南軍的銘文”
皇后看了一眼太子謝玉山的方向,而后對著皇帝道“太子也看過了兇器,是太子認出的銘文”
皇帝的面色在聽到啟南軍的時候,陡然變得嚴厲
起來。
太子原本好好坐在那里,皇后這樣說,皇帝自然會看向太子。
太子不可能拆自己母親的臺,而且事情到如今幾乎已成定局,九皇子妃方才牽扯千意姑姑的舉動,看上去確實像是困獸之斗。
在這福安宮中,沒有任何人能夠為九皇子妃佐證情況之下,今日這個罪她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謝玉山從座位之上起身,對著皇帝的方向躬身跪地,開口聲如碎玉,字字清脆。
“回父皇,那兇器之上,確有篆刻啟南軍的銘文。”
謝玉山說“只是兒臣也只是在兵部見過一兩次,并不能夠完全確認,還需要親自辨認。”
這算是坐實了皇后說的話。
白榆跪在殿內,聽到了太子幫著皇后說話,嘴唇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劇情里說謝玉山這個男主角是個明正端華之人,如今看來也不盡然。
或許書中描寫都只是他們的一部分而已,一個真正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一面呢
謝玉弓不也表面是一個大反派,背地里就是一個莽莽撞撞的毛頭小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