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女子跟在男子身邊,除了被認為是婢女之外只能認為是妾室,因此白榆跟隨太子出入,從來只做男子裝扮。
裝成一個頗為俊俏的小侍衛,提著一把特制的根本沒有什么重量的彎刀,穿著軟甲跟隨太子出入了好幾次兀瀾閣。
白榆一直都在尋找逃跑的機會,只可惜每次她跟太子出街的時候,太子雖會完全滿足她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但絕不會讓她一個人落單。
謝玉山利用白榆,卻也完全不相信白榆。
他們兩人之間變成了一種非常詭異的關系,說是主子和下屬,卻沒有任何的規矩可言。
白榆甚至會大喇
喇地和謝玉山這個太子殿下,坐在一起吃東西。
嗦面條的時候幾度甩了謝玉山一身,但他總是喜歡穿白的。
可若說是什么親近的關系,他們又沒有任何的曖昧,甚至除了平時商議怎么對付謝玉弓之外,沒有任何閑言碎語上的交流。
他們兩個人天生就沒有任何共同的話題,連喜歡喝的茶都不一樣,在一起喝茶都是沏兩壺不一樣的。
白榆再也沒有提起讓謝玉山許諾,仿佛她根本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也沒有對謝玉山再表現出任何的曖昧,仿佛那一張俊美若神的臉,和屋子里博古架上擺著的花瓶沒有任何的區別。
而她現在作為一個“謀士”,頭腦足以讓她保住自己的性命,不需要任何花哨的招數。
謝玉山甚至引薦她見過他的一些門客謀臣,與他們一起吃酒商議大事之時,那些人雖然看著白榆的眼神晦暗難辨,卻無任何人敢對白榆不敬。
因為白榆雖然做了一個一眼就能讓人看穿的男子裝扮,可太子會把自己的軟墊分給白榆,甚至席間察覺到她喜歡吃什么,還會屈尊降貴地主動挪盤子。
這實在是令人發指,畢竟太子萬金至尊,從沒有過這種禮賢下士到了曲意逢迎的程度。
但是白榆都安然受之,更讓那些人諱莫如深不敢輕易揣測白榆的來歷。
甚至漸漸有一些傳言,結合了之前謝玉山從山中帶回尼姑的那件事,有人猜測白榆是謝玉山三顧茅廬從山上請下的高人。
雖然這高人的手段雞零狗碎不一而足,但確確實實奏效,也讓人難以不信服。
而因為白榆雖然在萬壽宴之上出現過,男客和女客卻因為隔著的那幾道屏風,到目前為止根本沒有人認得出白榆就是恭王妃。
恭親王在去西嶺的路上受了重傷,被迫返程之后始終留在皇城之中養傷,可從來沒有對外宣稱過自己的王妃失蹤了。
謝玉弓確實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他的王妃跑了。
他以養傷之名在恭親王府內攪動風云,無須外出,更無須什么攜帶家眷的場合。
所以沒人知道太子身邊的人就是恭王妃。
就算是有人真的見過白榆,誰又敢相信太子貼身帶在身邊,簡直日夜不離的人,竟是恭親王的王妃
而隨著秋獵的日子到了,太子和謝玉弓的明爭暗斗也暫時告了一個段落,每日安和帝上早朝的時候,朝堂之上也再沒有相互像野狗一樣撕扯的大臣。
天氣漸漸冷了下來,步入十一月。
草木枯落百獸膘肥之際,安和帝按照每一年的舊制,歇朝五日。
帶著所有的皇子公主,還有氏族朝臣的公子及其家眷,赴西山皇家獵場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