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驚塵笑了下,沒說話。
身手碎石跌落愈來愈多,整個墓穴即將毀于一旦,但來時的路已經不能走了數不清的妖尸已經徹底將路封死。
傅驚塵望了望那層層疊疊的妖尸,略略沉吟,視線之中,略有嫌棄。
花又青崩潰“哥哥都這個時候就不要犯什么潔癖了逃路要緊,我們先出去再說啊啊啊啊”
話音剛落,又聽身后傳來金開野怒吼“傅驚塵,你自己尋死不要帶上傾傾”
花又青眼前一花,金開野已如旋風般過來,急風驟雨到了眼前。
他先重重給了傅驚塵胸口一拳,又火速抱起花又青,將她夾在胳膊下,像夾一塊兒白菜,夾著便抬步往外走,怒聲“跟我走這邊還有出口”
頭暈眼花的花又青醒悟了。
這里既然是效仿胞宮所建的墓室,出口絕對并非一處。
傅驚塵卻仍留在原地,他笑,幽聲“有你這樣的干哥哥在,我這個做親哥哥的也放心。”
金開野冷笑“別以為做了一件好事就成了大善人,少在這里惺惺作態,待出去后我再收拾你。”
“我暫且出不去了,”傅驚塵緩過力氣,他手持卷刃的劍,甩一甩,上面濃郁的黑血盡數跌在地上,點點滴滴,仿佛宣紙上開了無數的暗色墨梅,“你帶青青先走。”
金開野回頭,待看清傅驚塵劍指方向后,愕然。
被他夾住的花又青吃力地探頭去看。
那些層層疊疊的妖尸群中,不知何時,竟悄然走出一黑衣男人不,或許不是人,如尋常的兩人高,體寬若個成年胖子,扭曲著,臉上覆蓋黑色面罩,看不見眼睛,只看到一團濃黑的迷霧。
這是什么東西
金開野嘴唇發干,只感受到此物可怖的修為,源源不斷,如不曾停歇的惡意。
花又青亦震驚地睜大眼睛。
這個這個東西
和大師姐的描述中,被定清師尊封印的東西那個好像啊。
“快走,”傅驚塵不回頭,只叮囑,輕描淡寫,“青青,今晚早些休息。”
花又青一愣神,立刻開始拼命掙扎,捶打著金開野的手臂,叫他“傅驚塵”
“聽話,”傅驚塵輕笑,“我今天會晚些回去。”
騙子。
他不可能回去。
假如這真是那個掙脫了束縛的妖魔,他留下來都不夠塞牙縫的
當年幾乎讓整個清水派絕跡的妖物,讓定清師尊掉了半條命、甚至必須用愛人殉劍才能封印的東西,傅驚塵區區一個凡人,怎么可能回得去
他回不去的
花又青掙脫不開,下嘴用力咬,硌得牙痛,然而無濟于事,金開野是體修,一身肌肉硬得像石頭,被她咬成這樣也不吭聲,一步未停,頭也不回地挾她往出路疾飛。
聞聽掙扎聲和她聲音都漸漸遠去了。
傅驚塵沒有轉身。
他看花又青的最后一眼,還是她突然被金開野抱起來時的茫然表情,驟然受驚,像一只裝死的小鹿。
黑影越聚越大,待大到能遮蔽整個墻面時,它如猛虎般撲來,傅驚塵持劍刺去,攔住它去路,不許它去追逐花又青和金開野兩人。
那黑影咯咯兩聲,龐大身軀,竟發出少女般的笑聲,略有譏諷“你倒是護著那個小丫頭,你可知,終有一日,你會死在她的劍下”
傅驚塵不同黑影廢話,幾劍下去無用,他當即立斷,咬破手指,以血畫除妖符,此舉果真奏效,再刺那黑影,竟將它生生斬下一塊兒。
“她會殺了你我是為你好”它尖叫,聲音變成洪亮的男性,勃然大怒“一命換一命,逆天改運,你可知你這一世變成了孤命她為你死過一遭,現在也輪到你了她可不會像你那樣心軟,也不會傻到主動改換孤命逆轉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