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她額頭快痛死了,卻要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處心積慮地瞞著他。
花又青琢磨不透自己這種心思,思來想去,大約這就是傳說中的“做好事不留名”吧。
在隱瞞期間,又同王不留達成“七日內停止吵架協議”,花又青保證七日內不會對他開嘲諷,而王不留則會寫觀察筆記,為她傳達兩位兄長的恢復消息。
他嘴巴毒,寫起東西來卻柔情萬種,直教看的人肝腸寸斷。
譬如。
「
孤寂的男子半躺在涼如鐵的床上,他的心比后宮中從未被臨幸的妃子還要冷。默默望月,好似在問它,又好似在問另一個狠心腸的女人
如果多一份藥,你會不會和我一起躺在這里
」
這個孤寂的男子,代指傅驚塵。
再譬如。
「
昨夜雨疏風驟,窗外海棠花盡數凋零,他面色蒼白地凝視簾幕上的一輪彎月,眼含秋水,搖搖欲墜,空寂的目寄送秋波。
他在等,和春風同樣等一個不歸人。
」
這個眼含秋水、搖搖欲墜的“他”指金開野。
花又青批評王不留,要他不要寫得這么情緒化,不必如此深閨怨婦,他現在寫的是病人觀測筆記,不是冷宮觀測筆記。
只需客觀描述現實而已,不必費這么多揣測的筆墨。
王不留從善如流,很快轉換了寫作風格。
「
xx年x月x日x時,金開野身著瑞祥錦的流光錦上衫,下著價值一千兩的金線繡虎獅褲,優雅地咂一口值千金的葉宗主親調、王不留親煎的藥汁,譏諷地看窮酸到全身上下湊不齊一百兩的傅驚塵,尖銳地說“沒有銀子的兄妹情就像一盤散沙,都不用風吹,走幾步就散了。”
」
花又青憤怒地把記錄本丟到桌上,怒吼“你以為你在寫玄鸮時代嗎”
低頭又數,更怒“連續雷同字數超過25放在晉江書局,我都可以去告你抄襲了真不會寫也不要抄啊小子”
王不留“”
花又青探視傅驚塵和金開野時,也選在夜深人靜時,等他們都睡下后,不進房間,只貼著窗戶邊緣悄悄望一望。
看一看,她還要去藥峰做雜活,白日里依舊要上課讀書。
這一次,葉靖鷹又替她兜底,同外人說,花又青未去課堂,是因在他處試藥。
花又青憂愁地想,自己如今身兼數職,當真是比昆侖奴還要凄慘了。
兩人的身體也開始漸漸恢復。
據葉靖鷹所說,傅驚塵傷至心肺,那怪異的黑影又有戾氣附著,吸入后嚴重損耗血脈,但他如今精神不錯,再養幾日,等清了余毒,便好了。
金開野更嚴重一些,他的脊柱不慎傷到了。
幸而他是體修,身體各處都比常人更堅韌,在普通人身上,是一生都可能無法再站起來的疾病,放在他這里,也不過是需要臥床休息一陣而已。
葉靖鷹已經為他重新接上那一塊兒脊柱,又順手替他做了個小手術,說是對金開野未來的伴侶比較好。
至于什么手術,王不留起初不肯告訴花又青,只支支吾吾,結結巴巴,冷汗嘩嘩地隱晦透露,是在下面去了幾刀,因葉靖鷹說下面有些皮膚是多余的,過長的話可以剪掉一部分
花又青大驚失色。
這描述,又是割又是多余的難道是去勢自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