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的地上,躺著一個男人,脖頸處一個尖銳的大洞,四處皆是鮮血噴濺的痕跡。仰面朝天,已然氣絕。
女人聽到動靜,看向他們,冷冷一笑,傲然“姜國的人,斷然不能為狄人奴。”
說罷,她握住那尖銳的染血鐵簪子,對準咽喉,毫不猶豫地插下去。
傅驚塵屈指一彈。
只聽叮一聲,手腕一松,鐵簪子脫手跌下,落在毛毯上。
女人面露驚愕,一愣,又欲撞墻自盡。傅驚塵憑空捏了一道空氣,阻止她。
被空氣困住、無法掙扎的女人驚駭萬分“妖術你們會妖術”
傅驚塵按了按太陽穴,同花又青叮囑“青青,你也是女孩子,同她好好談談莫讓她
尋短見。為兄還有些事情要做,一炷香后,必來此見你。”
花又青提醒“當年你走的時候,還說最多三年。”
傅驚塵“”
“結果過去了五年,才回來,”花又青憤憤,“回來后不僅沒給我帶好吃的點心,還批評我,說我這五年學習不認真”
傅驚塵啞然,摸摸她的頭“青青聽話。”
再次摸她頭頂,傅驚塵才覺出歲月流逝。
先前并未有過度實感,妹妹就是妹妹,無論長多大,都還是他的妹妹。
她如今長高了,頭頂已到他的胸口,她如今還小,算起來,還會再長兩年。假以時日,最后大約能長到他肩膀那么高。
離開時,傅驚塵摸她的頭頂,還需俯身,現如今,已經要抬手了。
怔忡間,傅驚塵又說“待過了今日,你想吃什么,我給你買什么。”
花又青同他拉勾“一言為定。”
無暇敘舊,外面有殘存的狄人在潰逃,必須趕在傲龍派弟子來之前,先殺了他們,以免走漏風聲,徒生事端。
青頂帳篷中,那女人身體發抖,但頭始終高高昂著,不肯服輸、低頭的模樣。花又青點了營帳內所有的燈,終于看清她的臉,心中贊嘆一聲真乃絕代佳人。
那是一張很美麗的臉,國色天香,別有動人之姿。此刻發怒,亦如烈陽下的牡丹,是真能擔得起一句“花開時節動京城”的驚艷。
花又青不知傅驚塵為何要救下對方,但哥哥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她緩步靠近女人,柔聲安慰“別怕,我也是姜國人,我是來救你的,并不想傷害你。”
女人看她的臉,認出了她“你是被狄人首領挑中的那個小歌姬”
花又青說“嗯。”
同天涯淪落人。
傅驚塵離開后,帳內只有她們兩個女子,女人漸漸平靜下來。
看她眼神不再有尋死之態,花又青施法松了禁錮,放她下來,問“你還好嗎”
“馮昭昭,”女人忽然說,“我的名字是馮昭昭,多謝搭救,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免貴姓傅,”花又青飛快地說,她撿起地上跌落的鐵簪子,上面滿是狄人將領的血,她拿出手帕,認真擦凈了,遞給女人,“傅青青,青青我心的青。”
女人微微一笑,臉色有些蒼白,大約是驚嚇過度,聲音也啞了“姑娘是讀書人”
花又青不想解釋太多,嗯嗯點頭,再看她的臉,驚艷之余,越看越覺得熟悉。
想了一陣,終于想到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三師姐精通仿冒雕刻,名聲遠揚后,亦有不少凡塵間的人登山門拜訪。
為了賺錢,有些不損傷陰德、有理有據的單子,三師姐就接下了。
其中最大的一筆單子,為清水派賺到了萬兩黃金是為姜國皇宮雕刻傳世鳳璽。
龍鳳雙璽本是一對,但聞聽太后同皇后關系交惡,以至于從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