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難行,一路望來,只見稀稀疏疏幾畝田地,長著瘦伶伶的莊稼。
村口豎著一高高石牌坊,花又青仰臉,讀出那最上方鐫刻的一行字。
“貞山嫡裔高世年妻節婦萬氏。”
傅驚塵夸贊“不錯,十二個字都會讀,大有進步。”
花又青謙虛“多謝兄長這五年殷切關懷,妹妹我才能突飛猛進。”
王不留抖身體“肉麻死了,你們殺了我吧。”
說說笑笑,下馬進村。
起初,村民們還十分謹慎,待聽他們說是傍晚來時,則驚慌失措問,來時的路上,可看到什么異樣
花
又青欲開口,被傅驚塵不動聲色攔下。
他溫和問,是有什么事情嗎
村民不答,只請出村長。
村長年逾古稀,傴僂著背,扶著拐杖,聞言,嘆了口氣。
“三年前起,村子里開始鬧鬼,白天還好,傍晚時,但凡是出村的人,回來后就都瘋了,”他搖頭,“問看到了什么,也不說,前幾天還好端端的,能吃飯能下地,不出七日,便像丟了魂,不說話不吭聲,就把自己關進房子里,自言自語,說那個東西要來了,要接他了活生生把自己給餓死了。”
說到這里,他唉聲嘆氣,憂心忡忡“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有膽大的過去看,回來也瘋瘋癲癲,不過十日,必定猝然暴斃。
漸漸地,再無人敢去。
三年來,村民們都守著規矩,夜幕降臨后,絕不踏出村口半步。
花又青想到方才看到的紅白喜喪,心下了然。
多半是撞見了那些隊伍,被攝走魂魄。
說到這里,村長凝重問傅驚塵,當真沒有看到嗎
傅驚塵搖頭,只說大概是一行中男子多,陽氣重。
他出了銀子,小村子里各家各戶地安置下去,倒也住的開。
村長家中的女兒剛出嫁不久,閨房空置,剛好可以讓花又青、馮昭昭兩人過去休息,至于那倆嬤嬤,則決定睡在地上。
花又青起初還是想同傅驚塵睡,誰知她剛提出,傅驚塵便搖頭,直言不妥。
奇怪,哪里不妥
花又青思前想后,猜測對方夜晚多半又要做些什么事情,沒有繼續堅持,只問他“當真不幫么”
傅驚塵在他們房間內加了兩道符咒,若感應到妖異氣息,既是格擋,又是提醒。
他看花又青一眼“我們不是菩薩,只是凡人。”
花又青哦一聲。
馮昭昭悠悠醒轉不久,她沒有看到外面那些妖異之物,自然沒有被蠱惑。
現在只覺頭痛腦昏,晚餐吃得也少。她膽子倒大,人也聰慧,絕不多言,未問敲暈一事,只向花又青道謝。
花又青連連擺手,受之有愧。
吃過東西,臨睡前,傅驚塵又提醒花又青,睡前記得封上馮昭昭等女眷的五感倒不必效仿梁長陽等人,他教給花又青一個小法術,只催眠覺魂,便能令她們陷入長時間的沉睡。
花又青問“你覺得那鬼東西晚上會進村”
“防患于未然,”傅驚塵搖頭,“但愿是我多想。”
花又青嗯嗯點頭,說了聲好,關上門,爬到床上,躺在馮昭昭旁邊。
馮昭昭身上很香,香得令花又青想起三師姐,夏天的涼夜,她格外惹蚊子喜愛,又沒學會防蚊蟲的法子,被咬一身包,癢到一直撓。
三師姐便會用艾草和金銀花做水,擦在她身上被叮咬處,拍著她的肩膀,哄她入睡。
馮昭昭羨慕極了,柔聲問花又青“令兄很是
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