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迷茫“馮姑娘,如果你沒有遇到我,是不是現在也已經順利入宮”
馮昭昭怔住“什么”
“就是,假設我并不存在,從一開始就沒有遇到你,”花又青比比劃劃,“當初救你的人是我哥哥,這一路上救你、陪伴你的也是我的那些師弟們就算沒有我,你也會經歷同樣的事情,有同樣的感慨,同樣入宮。”
就像,無論花又青他們有沒有這一通折騰,牧霞都會入宮。
區別只是,她從戀慕君主變成了戀慕馮昭昭,但大致的人生走向仍相似。
若天道如此,宿命注定,那為之所努力的一切,難道都是無用功
馮昭昭微微蹙眉“青青姑娘為何忽然有此感慨這種問題,我也不知但如今是你在這里,時移勢易,你我二人的情誼絕不會被替換。”
說到此,馮昭昭主動拉住花又青的手。
她握著那一方牡丹刺繡的手帕,搭在青青手背上,柔聲“我是個普通人,不懂那些高深玄妙的道法,只知道,此刻你我的感情是真的。”
辭別馮昭昭后,接下來兩日,花又青的腦海中,都是她那句“此刻的感情是真的”。
幻境是假的;
她是真的。
兄妹是假的;
和傅驚塵的情誼是真的。
云霧拂衣過。
花又青御劍而行,時不時地看右前方的傅驚塵。
后者容色淡然,專心御劍,載了兩個受傷的師弟。
和傲龍派起沖突時,不可避免地有弟子受了些傷,幸而傷勢不重,還是花又青動用了治愈術。
心一分神,花又青腳下劍身不穩,身后的溫麗妃喚了一聲青青,她方回轉過神,勉強一笑“宗主。”
“和兄長吵架了”溫麗妃傷口未愈,不適宜御劍,此刻她和腿腳不便的藍琴都在花又青劍上,她問,“這幾天,你似乎不怎么與他交談。”
前幾日,這兄妹可不是這樣的,舉止親密,笑笑鬧鬧,比尋常新婚的小情侶還要濃情蜜意;
怎么這幾天,說冷戰就冷戰
不爭不吵,只是瞧著,像兩個人都在刻意避著對方。
藍琴也小聲說“傅師兄怎能
如此我同哥哥吵架,不出兩日,他必定會來哄我的。”
她口中的哥哥”,指金開野。
藍琴腿腳不便,雖也能御劍,卻無法保持長距離的飛行。如今回玄鸮門,只能由花又青載他們二人。
花又青說“可能因為我這件事做得太差,哥哥生我的氣了。”
她已經隱約察覺到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了。
馮昭昭英雄救美那一日后,傅驚塵并沒有苛責她。
盡管這件事做得稀里糊涂、甚至于糟糕,也沒有任何人追責。
他只說了一句,天意如此。
牧霞甘心做馮昭昭的替身侍女,隨她一同入深宮;
馮昭昭明知牧霞將來會成為寵妃,卻仍應允了她。
一切都逃脫不過冥冥中注定的天道輪回。
可這似乎并不符合他的本意,花又青清楚地記得,傅驚塵是不信什么天命的。
連帶著她,現在也開始懷疑,這所謂的上天注定,是否真的不可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