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小女孩,餓得只剩下一口氣了,躺在那小籮筐中,氣若游絲,已然進氣少出氣多了。
知道自己被父親賣掉后,她一聲不吭,只抱著自己膝蓋,臉埋進兄長穿過的補丁破衣服中,像一只被凍僵的雀。
直到被放在人肉餐館中,她才無聲地哭,餓得狠了,眼淚都掉不出來,只能發出如幼狼快餓死的嗚聲。
當初簽訂的這份契約,是玄鸮門中人教的,百密一疏,用的也是玄鸮門的紙,就是當年藍盡忠參與的證據。
他差人將這份契約偷走,本欲銷毀,卻不曾想那人留了后手,悄悄藏起來。
又在之前,傅驚塵著人調查金玉傾、想要殺掉她時尋得。
這種東西就要在此時遞交給金開野,確鑿的證據,加上情緒激蕩、時機大好,傅驚塵不信他還能站在藍盡忠那邊。
吩咐下去后,傅驚塵靜一靜,又喚顧茗,叫他去盯緊崔謙佑。
顧茗拱手,提醒“我方才看見師父,正同白衣派的方宏、方文二位長老飲酒。”
崔謙佑私下想要拉攏白衣派的支持,傅驚塵不是不知。
不知他們說了些什么,適才已有白衣派的弟子臨陣倒戈,屆時會幫助擒殺藍盡忠。
雖覺白衣派那神仙丸不是什么好東西,只想崔謙佑于他有恩,是正兒八經的師父,再加之崔謙佑壽命不多,且大事將近,一時間,傅驚塵只想著先弄死藍掌門,再去處理這件事若要白衣派來玄鸮門種植幻心草,斷然不可行。
不知為何,傅驚塵心中隱隱不妙,總覺遺漏了什么。
抬頭看。
明月欲落,青天不語;
天道森嚴,沉默無言。
玄鸮門外,玄武山上。
花又青定定站在池塘旁,風吹得她衣衫飄飄。
金開野快步走來,滿臉的淚,痛心疾首“你要做什么”
“回家,”花又青說,“金宗主,我現在沒時
間和你解釋,但只要我死了,就能回去了。”
金開野定定望她你已經找到想要的東西了”
花又青一愣,旋即點頭。
“那好,”金開野笑了,他嘆口氣,努力假裝若無其事,但一個身高馬大的體修,偽裝起來,動作著實拙劣,只看著她,眼睛便不知不覺紅了一圈,“我都沒來得及幫上你什么忙。”
“金宗主已經幫我很多了,”花又青笑,“就此別過,再見。”
她剛欲運功,又被金開野急急叫住“青青”
花又青問“又怎么了”
“我我沒辦法看你這樣,”金開野說,“我馬上就走,只是,離開前,想再問你一句,青青。”
花又青耐心“什么”
“你是不是用了迷轂枝來到這里”金開野問,“那幾年后的我,對你好嗎”
花又青愣住。
現實之中,她從來沒有見過金開野。
一次都沒有。
很快,金開野從她神情中窺到答案。
他手足無措,有些尷尬地笑“可能,可能我這個人感情有些內斂,容易害羞,又覺身份不好,畢竟玄鸮門的名聲不太好只能悄悄去見你。”
花又青“啊”
金開野抱拳,鄭重“我一定會盡早去見你。”
說完后,金開野轉身便走。
走出好遠,花又青還能看到他在抬手,似抹淚花。
花又青有多事不解,緊要關頭,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她再度運氣,卻聽有熟悉聲音,她耳聰目明,格外敏感。
下意識逡巡,余光瞥見不遠處叢林中,有兩位女子纏斗,邊打邊罵,聲音穿過重重森林